?”

再說,當然是長輩先成親再輪到晚輩,否則豈不全亂套了。

“到那時候你成親,方氏還能以舅母的身份來操持,多好。”

許怡人聽到這裏才高興起來,又羨慕地撫摸阮林春的肚皮,好沾沾喜氣,“還是你有能耐,說不定一下子便兒女雙全了,多幹淨省事!”

阮林春笑道,“別忙著打趣我,你以後沒準生得比我還多呢,什麼三胞胎四胞胎都不在話下。”

許怡人撲哧一笑,“什麼混賬話,王母娘娘的蟠桃都沒這能耐!”

不過想到日後跟阮誌胤白發蒼蒼、兒孫繞膝的美滿光景,臉上還是情不自禁露出憧憬來。

阮林春搖搖頭,這姑娘看著便是戀愛腦,幸好自家大哥老實,若碰上渣男,眼淚得淌成黃河了。

吃力地挪了挪靠枕,待要請許怡人削個梨來吃——正好一人一半,免得她親自動手。

忽見紫雲神色複雜地進來,將一封書函遞給她。

還是用火漆密封的,防止中途有人偷看。阮林春取剪子拆開,匆匆看了兩行,神色微變。

紫雲忙道:“到底什麼事?”

“沒什麼,”阮林春轉瞬便已恢複如常,將信紙揉成一團揣進兜裏,“時候不早了,你送許姑娘回去吧。”

又望著許怡人笑道:“本來該留你用飯的,隻是我如今脾胃挑剔得很,那些菜色怕是吃不慣,還是別勉強的好。”

許怡人撇撇嘴,“小氣就直說,誰稀罕似的。”

兩人玩笑慣了,彼此都不以為意。唯獨紫雲擔憂地回頭看了一眼,欲言又止——到底什麼事,讓小姐這樣心神不定呢?

等房中清淨下來,阮林春方重新將皺巴巴的字紙展開,這回臉上再無喜色。

若信上所言屬實,崔氏和阮老夫人此刻已經出事——阮林絮沒必要誆她,隻消去那棟宅邸打探一下,便可知二人去向。

阮林絮以此為人質,便是為了引她露麵,還特意交代不許帶隨從,她到底想幹什麼?

雖不曉得阮林絮是怎麼逃出來的,可按照這個瘋子的脾氣,若自己不去赴約,隻怕崔氏當真會遭逢不測。

阮林春扶著額頭,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

*

朱紅的宮壁下,阮林絮沿著牆根幽靈一般慢慢走著。多虧宛采星給的令牌,她才能順利從重華宮出來——這也是個蠢貨,隻曉得為那張催孕方子沾沾自喜,卻不知其藥性凶猛,必會傷身。

當然,都是那蠢貨自找的,想到宛采星承寵之後給她的種種磋磨,阮林絮由衷感到快意。有宛家在,她不敢與宛采星公然為敵,但這張方子就夠受的了。

眼下,她卻得去解決另一個麻煩——阮林春此刻,想必已等候在那棟宅子了吧?

阮林絮並不擔心對方爽約,阮林春雖然貪婪無度又自私自利,對崔氏倒是一等一的好,也是,生養之恩,哪是輕易就能拋卻的。若是連親娘的性命都不顧及,這人更該下地獄。

阮林絮也不會真拿崔氏和老夫人怎麼樣,她分得清是非利害——在阮林春回來之前,這兩人對她本來都是很好很好的。

是阮林春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她才是罪魁禍首!

今日,也該做個了結了。

天上無月,有的隻是淡淡星光。阮林絮緩緩推開那道木門,隻見正中太師椅上,坐著一個臃腫人影——肚腹格外膨大,可見是有身子的無疑。

阮林絮淺笑,“你果然是個爽快人。”

可惜,再怎麼重情重義又如何,一切都晚了。

那人的聲音微微沙啞,“你找我來,難道就為了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