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從官衙回來的路上被歹人襲擊,想必便是側妃娘娘指使幹的,原本大概隻是想打一頓出出氣,誰知力道沒掌握好,竟傷著子孫根,聽來問診的大夫說,以後恐怕都沒法子幹那種事了。”

紫雲畢竟是個黃花大閨女,說到行房還是有些羞愧的,忙別過頭,齒間卻噗的一下——太好笑了,實在忍不住。

阮林春亦是樂嗬嗬地揮著鵝毛扇,尤為快意。阮林絮此舉,自然是報複親爹對她的冷落,但,無論如何,這也算得替天-行道——阮行止違背了曾經的諾言,在精神上辜負了兩個女子,但至少今後,他可以保持肉-體的忠貞,用不著左搖右擺、自欺欺人了。

真是不幸中之萬幸。

次日程栩恢複了精神,便和妻子一同去察看那片廢墟,不出兩人所料,早已燒得幹幹淨淨,隻剩下斷壁頹垣。

程栩倒是惦記著昨兒落下的一對紅寶石耳環,首飾坊剛打好沒多久,準備送給妻子當生辰賀禮的,結果倒是自己先用了,若遺失未免可惜。

阮林春嘴上嫌他摳摳搜搜小家子氣,心裏倒是美滋滋的,反正閑著沒事,便多等會兒。

然而不知是那紅寶石太過脆弱,還是現場的積灰太多,程栩忙碌了半天也沒尋見蹤跡,倒是有意外收獲。

他舉著一個巴掌大的蓮花石像遙遙走來,“你瞧瞧,這是什麼?”

阮林春也不認得,隱約記起在阮家時好似見過,應該是阮林絮所有之物。

但,看起來隻是個普普通通的石頭雕塑,連花瓣都刻畫得異常簡陋粗糙,想必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阮林絮為何臨死還要帶在身邊,難道有什麼特別意義?

總不會是顧譽給她的定情之物吧,這玩意兒可不像女孩子會喜歡的。顧譽也不是那種不解風情之人,拿塊破石頭來搪塞。

程栩笑道:“倒是奇怪,這石蓮台在火場裏燒了一天一夜,卻連半點黢黑都看不見,沒準竟是個寶貝,送給你吧。”

當然是開玩笑的,阮林春卻心中一動,真個納入袖中,“多謝。”

程栩一怔,不會吧,這也能視若至寶?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這東西有什麼稀奇,隻能認為妻子太愛他了,隨便送塊小石頭都高興得不知所以——作為一個有良心的男子漢,他更加得好好待她才是。

不提程栩這邊深受感動,阮林春則是暗暗猜測起石蓮台的來曆來,她看原書看得不仔細,隻知道原女主有個暗藏乾坤的機關,卻不知道那機關究竟長什麼模樣,難道就是眼前的東西?

過了幾日,正好程家老太太因夢魘請了護國寺的高僧來講經,消解災厄。阮林春便趁勢將他喚來,借口為腹中孩兒祈福,實則是請他參詳這蓮台的奧秘。

大師不愧是大師,不過略微瞥了兩眼,神情便肅穆起來,“少夫人從何處得來?”

阮林春當然不肯據實相告,隻說是自己路上隨便撿到,看對方那樣認真,遂試探道:“莫非此物頗有佛緣?”

常聽人說蓮台乃觀音大士化身,阮林絮能撿到這個法寶,也不愧女主之名了。

然則,清虛大師卻緩緩搖頭,“非也,此為天生邪物。”

阮林春很吃驚,“但據我所知,上一個得到這東西的人,的確獲得了不少好處。”

她本來還想請這高僧幫忙開啟,看看裏頭是否別有洞天——沒準日後還能善加利用呢!

清虛大師笑道:“世間萬物,皆有定數,凡從何處來,必往異處報,所謂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即是這個道理。”

阮林春似通非通,所以說,這世間的氣運是固定的,類似於能量守恒,有人多些,難免會有人少些——阮林絮是借助這玩意來掠奪他人的氣運麼?所以上輩子程栩才會終身困於病榻,程家亦是潦倒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