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定要打比喻,在生活這場搏擊中,她一定不是貴賓席中一擲千金博一笑的客人,而是拳手。也許也會為了信仰和驕傲,但大多數時間,是為了出場費和獎金。
她還是沒有辦法和紀司南、祝子晉共情。
見葉茯苓低下頭,紀司南問她道:“怎麼了?”
“沒事,我有點餓。”葉茯苓胡亂找了個借口。
“你體驗夠了我們就去夜市。”紀司南四處張望,看到身後有賣爆米花的人,從口袋中摸出一千泰銖紙幣:“等我一下。”
他前腳剛走,祝子晉開口說道:“葉小姐對我凶巴巴的,對你倒是溫柔體貼。真是不一樣呢。”
“難不成應該對你溫柔體貼嗎?”葉茯苓扯了扯嘴角。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祝子晉笑道:“我起初還以為她是哪家的千金,能得到紀總如此關心。”
這句話一下子就捅到了葉茯苓的肺管子上,她嗤笑了一聲,不作回答,但桌下的手變得冰涼。
紀司南拿著兩桶爆米花,站在後麵,恰好就聽到了這句話。他買兩桶,是想和葉茯苓一起吃一桶,另一桶給祝子晉,不讓他摻和打擾。他頓時改變了主意,回想起葉茯苓的視頻,走回來先把一桶爆米花塞到葉茯苓懷裏,然後假裝把另一桶遞給祝子晉。
祝子晉伸手接,在觸到桶的瞬間,紀司南手一鬆,直接把爆米花全撒在了祝子晉價值幾十萬的西服上。
“都是我不小心。”紀司南的聲音毫無波瀾,就像是在背台詞:“你不會怪我吧?”
祝子晉:“......”
做作得有些侮辱人了。
紀司南坐下,拾起一顆爆米花往葉茯苓嘴邊遞,葉茯苓躲了過去:“我自己來。”
紀司南也沒強求,他就盯著祝子晉,當祝子晉轉過頭試圖和葉茯苓說話,紀司南一頭靠上了葉茯苓的肩膀,給葉茯苓砸得生疼。
“我害怕。”紀司南依舊在生硬背詞,聲音完全聽不出什麼嬌俏和害怕。
本想喊疼的葉茯苓把疼字吞了回去。她坐得筆直,大氣都不敢出了。她不知道紀司南在搞什麼,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哥哥,這兩個人是重量級...”台上的小選手下台,另一對大漢上台,祝子晉又要開口給葉茯苓介紹人物。
“好可怕啊。”紀司南直接打斷,強行抱住葉茯苓的手臂,把葉茯苓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紀司南和祝子晉在暗鬥,台上的兩個大漢在明鬥。那兩個大漢和八歲的小拳手不是一個路數,拳拳到肉,腿上也不老實。觀眾的情緒到達了巔峰,葉茯苓皺著眉,用手指摳著手心,心跳也加速了。
“啊!”觀眾席傳來了驚呼聲。
鼻青臉腫的藍方拳手跳了起來,對著紅方拳手的臉就是狠狠一擊。
葉茯苓下意識閉上眼,再睜開,眼前還是黑色的。溫暖的手掌覆蓋了她的眼睛,帶給她無限的安心。
“噴血了,別看。”紀司南在她耳邊說道。他的語調還是波瀾不驚,就好像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或是今天下了雨。
場麵有些混亂,觀眾卻更加興奮了。身後吵吵嚷嚷,拳台上紅方選手已經昏迷,台上濺了血,好像還有碎了的牙齒。
祝子晉也興奮起來,紀司南把手拿開,見葉茯苓臉色不對勁。她雖不言語,他還是知道她是當真不喜歡這種場麵。
“不好看,我想去夜市。”紀司南拉起葉茯苓的胳膊,演出了今晚最認真的一場戲。他僵硬左右搖晃身體,好像一隻不倒翁,或是一隻帝企鵝:“走嘛。”
“嗯。”葉茯苓和祝子晉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