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更加混亂和激烈,沒有名氣的選手到這裏賺錢、吸取經驗,如果打出了效果被哪個老板看上了,也是個一舉出頭的好機會。
這個拳館改裝前似乎是個老舊的體育館,來看拳的一半是本地人,一半是外國遊客。觀眾席有來回賣東西、幫觀眾下注的泰國小哥,那些服務生和場上的拳手比起來生得又黑又矮,眼神也飄忽不定,潛藏著危險。
葉茯苓沒見過這種陣勢,心裏有些緊張。她下意識拉住了紀司南:“你別亂走,在我身邊。”
“放心吧,沒事的。”祝子晉拉住一個服務生,給了他些小費,和他說了些什麼,回頭對葉茯苓說道:“既然想來看泰拳,就要來地下拳館看。看那些表演有什麼意思?”
葉茯苓想起他是個瘋子,有些後悔來時沒問他詳細。
四周多是說著方言的泰國人,他們和那些人格格不入,也引來不少注目。沒過幾分鍾,有個黃皮膚的人走了過來,看服飾似乎是個管事的,說話帶著閩南口音:“祝先生,歡迎您。”
他將三人領到最前麵的雅座,環境頓時好了很多。祝子晉好像還有些不滿,責怪為什麼沒有包廂,引來管事的人陣陣道歉。
葉茯苓不動聲色觀察著,手始終抓著自己的包。紀司南見她這麼緊張,說道:“你要是覺得不舒服我們就走,不用給他什麼麵子。”
“看看吧。”葉茯苓回答。
他們離拳擊台的距離剛好,既不太近又不遠,不用看大屏幕也能看清選手的動作。那些選手都在台下熱身,有個皮膚黝黑有大絡腮胡的男人一個翻身跳上了台,引起了一小陣歡呼。管事的人把三份資料遞給祝子晉,垂手在一旁等候。
祝子晉自己留下一份資料,把另兩份遞給葉茯苓和紀司南。資料上寫著比賽時間和選手姓名。
“好哥哥,下注也是泰拳的一部分,輸贏算我的。”祝子晉拿起筆,在上麵隨意寫了幾個數字。
“五是什麼意思?”葉茯苓用筆點紙,小聲問紀司南。
“五萬。”紀司南看了一眼資料,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你隨便寫。”
葉茯苓望著台上的那群人,聽著台下的呼聲,又看了看手中的資料。即使她不喜歡賭,但她對賭還是有天賦有心得的,可此時激烈的比賽、熱鬧的氛圍並不能調動起她的興趣。
五萬對於紀司南和祝子晉來說可能隻是隨手的消遣,可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小數字。她還記得,她入行兩個月時,費盡心機接到的第一個商單,報酬隻有五千塊。這五千塊,她在三天裏做了五個係列視頻,發了四條長微博,三天中的每一秒她都在寫文案剪輯視頻構思創意中度過,幾乎沒怎麼睡覺,商單結束她瘦了四斤。
她從未將夢當真,也沒將自己真的當成紀司南。
祝子晉已經把單子交給了管事的人,她拿著筆愣神,隻聽到一聲鈴響,先翻上去的絡腮胡被裁判拉了下去,兩個戴著拳套的小孩子從護欄外鑽了進來。
他們的裝扮都像模像樣,戴好牙套,開始原地轉圈相互試探起來。
觀眾席上爆發出一陣陣呐喊,葉茯苓看著台上的兩個小孩,感覺他們隻有八九歲,和陸陸年齡相仿。
“這,好看嗎?”葉茯苓喃喃自語。
“好看啊。哥哥不喜歡?拳擊是泰國的文化,是一種藝術。人類最原始的衝動和力量,在擂台賽展現得淋漓盡致。”祝子晉眼裏閃過熱情:“打拳是他們的信仰,成為一名好拳手是他們的驕傲。”
道理完全沒有錯,可葉茯苓並沒有辦法看著和她弟弟一樣年紀的小孩在台上相互攻擊。她並沒有聖母病,她隻是突然想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