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陸陸說道:“但我幹爹...哥哥怕你逃跑, 所以我得牽著你。”
“幹爹哥哥是什麼?”紀懷一臉嫌棄:“你是說紀司南嗎?你為什麼那麼聽他的話, 他給你買玩具還是零食?”
“都不是!”葉商陸表情認真說道:“誰能讓我姐姐開心我就聽誰的話!我姐姐照顧我太辛苦了, 我要給她一個能照顧她的人。經過我的對比和親身體驗,幹爹哥哥最好了。”
紀懷一時間不知道該誇他還是該嘲笑他,撇了撇嘴:“那你給我看住了, 你幹爹哥哥會獎勵你嗎?他一定會給你獎勵吧?”
陸陸好像才想到獎勵這回事,他張開嘴,目光空洞陷入沉思,不知不覺放開了牽著紀懷手指的手。
紀懷看他呆呼呼的很有意思, 想逗逗他:“你想要什麼獎勵呢?好吃的?玩具?出去旅遊?”
“好吃的,玩具,旅遊。”陸陸無意識重複著, 綻放出大大的笑容,好像自己已經得到了這些。
紀司南和葉茯苓從外麵回來的時候,紀懷和葉商陸還坐在沙發上,維持著他們離開時的姿勢。紀懷正講到惠靈頓牛排上要加上鬆露黃油, 再淋上牛骨髓的醬汁, 剛吃完鴨脖子和牛肉麵的葉商陸聚精會神聽著,甚至打開了小天才電話手表的錄音功能。
聽到門響,葉商陸從沙發上瞬間跳下,撞到紀司南的懷裏。他滿心都是紀懷剛才講的、他從來沒吃過的外表包著酥皮麵包的牛排,迫不及待地邀功。
“我攥著他的手,我看住他了!他沒有走!”
但紀司南沒有像他想象中一樣,拍拍他的額頭告訴他幹得漂亮, 問他想要什麼獎勵。紀司南隻是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徑直走向紀懷。
“你可以走了。”紀司南對紀懷說道。
紀懷愣住了,他不明白也不理解:“哈?”
滿眼期待的葉商陸:“?”
“你可以走了,我就當沒見過你。”紀司南說道。
紀懷難以置信這句話會從紀司南的嘴裏說出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他張了張嘴:“為什......”
安靜的客廳裏響起小孩子努力抽氣的聲音,紀司南、葉茯苓和紀懷都看向陸陸,卻見陸陸努力抽[dòng]著自己的鼻子,眼睛瞪得渾圓,好像在阻止自己的情緒外泄一樣。他雖然很努力,但所有人都關注著他的一刻,他還是繃不住了,扁著嘴“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他邊哭邊抹眼淚,又覺得丟人,蹲在角落裏,臉對著牆,開始抽噎。
葉茯苓心疼壞了,忙抱起弟弟:“你這是怎麼了?”
紀司南被嚇了一跳,隨即走到紀懷身旁把他抻起來:“你怎麼回事?欺負小孩?”
還沉浸在紀司南放他走的驚異中的紀懷也被陸陸嚇到了,他頭腦更加混亂,支支吾吾:“我沒欺負他!我碰都沒碰他!”
一時間,屋子裏比紀司南剛來的時候還熱鬧。
“他跟你說什麼了?”紀司南已經開始擼袖子了。
陸陸一邊掉著眼淚一邊搖頭,滿臉寫著期盼落空的傷心:“我沒事,我隻是想到了傷心的事。”
葉茯苓看到他手腕上的小天才電話手表還保持著錄音,按下停止保存按鈕,然後把錄音放了出來。紀懷的聲音經過加工響徹在客廳裏,惠靈頓牛排的美味被他描述得淋漓盡致。
紀司南和葉茯苓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睛都看到了小問號,而紀懷縮了縮脖子,躲到一邊去了。
再懂事的小孩子依舊是小孩子,哪個小孩子受得了滿心期待的東西毫無預兆就落空呢。等葉商陸停止哭泣,紀司南才搞清楚原來罪魁禍首不是別人,就是他自己。他重新誇獎了陸陸的功績,答應明天就帶他吃牛排,將他哄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