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的是安雨琛,她環顧一圈,清點了下人數後又一愣,“不對,還少一個。”
林柚同樣意識到這點——或者說,她在出現新規則了還這麼安靜的當下就察覺到了違和,會吵吵嚷嚷抱怨的那位居然不在。
而在這種時候沒有出現意味著什麼……
聯想到之前的情況,所有人心下都不由一沉。
“可能是睡過頭了吧?”高個兒的語氣明顯是在刻意調節著氣氛,“我們住同一層的,也沒聽見有奇怪動靜,先上去看看?”
餘初:“那他的門……?”
“關著呢。”
矮個子插話道:“我路過的時候正好看了一眼,不然肯定會覺得不對勁的。”
又等了幾分鍾,那個留著寸頭的男人還是沒有下來的跡象,一行人便烏泱泱地往樓上去。林柚這邊途中才算是補上了昨天沒趕上的自我介紹,高個兒男人自稱叫魯成程,矮個子是唐治,鵝蛋臉姑娘和不幸失去戀人那位分別是周菁菁和呂茹。
剩下幾個早跟她交換過姓名,這簡單的交談間也到了他們住的那層。其他人不清楚寸頭住哪,魯成程和唐治當然是知道的,領著到了那扇門前,果然緊閉著。
魯成程直接敲著門叫了兩聲:“江霍?醒醒?”
毫無回應。
其餘人對視一眼,他也沒再猶豫,試探著擰了一下把手。
門沒鎖。
這下可算是壞事了。林柚心道規則隻說不允許進入,在門口看看應該是允許的,高個兒顯然跟她想到了一塊去,直接擰開門把向前推去,卻在這途中就遇上了阻礙。
似乎有什麼重物堵在後麵,不上不下地卡得隻能推開些許縫隙,沒辦法,他又多了點勁兒。他半個膀子抵在門上,用力地向裏頂去。
終於,隨著“砰”的一聲悶響,那重物倒了地,魯成程跟著向前踉蹌一步才好容易收住衝過去的勢頭。
他們所有人都親眼看著門一點點地向內旋開,然後露出了倒在地板上的“那物”。
從褲管,到熟悉的衣物,再到那張臉。
其實早在無人應門的時候,就該多多少少都有心理準備了。
但在親眼得見的這一刻,在場的有些人心裏仍然免不了打怵。
寸頭——或者說他的屍體倒在地上,腳還卡著門無法徹底打開。他臉色青白,眼睛圓睜,瞳孔渙散,五官定格成了駭人的誇張程度,仿佛在死前見證了什麼極度令人恐懼的存在。
唯一的區別就在於他不像昨天那樣嘴裏肚子裏都被塞了個滾圓,比起撐死,更像是被嚇死或猝死的。幾下倒吸冷氣和吞咽口水聲後,又是魯成程和唐治率先上前,搬開他的屍體,給門口玄關處留出些空間來。
房間內很整潔,幾乎沒有什麼搏鬥過的跡象,寸頭本人也是衣冠整齊連鞋都穿得好好的,倒像是自己一步步走過來然後一頭撞死在了門上。
“等等!”
周菁菁叫出聲來:“你們看那邊。”
眾人順著她指著的方向望去,正瞧見門後的死角處,牆麵上畫著個筆觸如出一轍的火柴棍小人,但又有所不同——它以倒栽蔥的姿勢一頭栽倒,不知為何,莫名跟地上的這具屍體有些詭異的相似。
“九個印地安小男孩,深夜不寐真困乏……”寂靜之中,忽然有誰這麼喃喃道,“倒頭一睡睡死啦,九個隻剩八。”
魯成程:“什麼?”
“這不是很有名的童謠嗎?”
安雨琛理所當然地反問:“十個小黑人。”
“而且,”她思索道,“‘十個印地安小男孩,為了吃飯去奔走;噎死一個沒法救,十個隻剩九’……和昨天也是對應的。”
加上死去的那兩個,就連人數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