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很多寺廟,曆經數代仍名存於世的,33座。
潭柘山潭柘寺,馬鞍山戒台寺皆是千年古刹,古鬆掩映,另有一派氣象。兩座寺離的近,山路不過10裏。前些年曾發生一起命案,死了2個人。?
每每有人提起,山腳村民都諱莫如深,隻是說不要信……好像欲言又止。
盛夏,離開蒸騰著熱氣的水泥馬路,山裏古舊的石階讓每一步都感到清涼。山風吹散了水泥房子裏的記憶,讓表情更加自然。董琪和朋友一起行進在山間小路。
林間空地上,停著架驢車。一頭很老的老驢,和一個更老的老頭。‘你們坐車麼,有條盤山的路能上去’老頭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他們。
枕著背包,望著藍天,山風涼颼颼的劃在臉上,聽小驢咯嘚咯嘚的走著,此刻的懂琪忘記很多的事情。到了岔口,一邊往潭柘寺,一邊去戒台寺。老頭問去哪,董琪他們去的是戒台寺。
老頭說去戒台寺好,傳說潭柘寺有塊石頭形狀似魚。過去有人走的累了,就在邊上睡覺,回家以後就死了,據說那石魚成精了,會害人。出門在外,還是要避諱些禁忌。好奇心被勾起,於是兩人決定去潭柘寺看看那石魚,朋友李勇又向老頭問起了山中怪事。老頭年紀大了,記性不好。過了好半天,說起自己年輕的時候村裏的一個故事,挺嚇人的,問他們想不想聽。
‘村裏有個孩子叫李三金,出生那天,戒台寺的一個和尚遇到,和尚說他11歲那年有一個大劫,命中犯木,金克木,所以取名三金。
11歲時,父母緊記和尚的話,不讓三金出門。這夜裏起夜方便的三金,還是迷迷糊糊的跟著一個人出了家門,鄰居木小的爺爺。
‘這孩子還行麼’木大爺問,
‘可以,現在生氣還足,五天以後我們去取’兩個陌生人說完走了,
迷迷糊糊的三金這下清醒了,他似乎突然明白什麼了,木大爺去年不是已經死了麼。他看著木大爺,嚇的愣在那裏。木大爺哭了,他說有鬼要吃木小,現在三金替木小了,他對不起三金。
三金嚇得渾身一顫,睜開眼漆黑一片,他發現自己還在床上,剛才的不過是個夢。他想伸手擦擦冷汗,手沒有抬起來——他動不了,他驚得叫了一聲,卻發現發不出聲響來。一股怒氣衝上來,他拚命的掙紮掙紮,卻隻聽到自己加重的呼吸聲。
有知覺卻動不了是難以忍受的,但是此時恐懼zhan有了他所有的感覺。
嘈雜的腳步聲響起。有人說
‘哪有孩子昨天死,今天就埋的?’
‘這孩子死的很邪,睡一宿就沒氣了,趕緊埋了吧。和尚算過他今年死,他天天呆在家裏,都沒躲過去。’
這時傳來了哭聲,是媽媽的聲音,他又拚命的掙紮起來,隻有淚水除了劃過臉龐——隻有。
黑暗中三金感到床被人抬了起來,一上一下。有人小聲說,‘這活真輕省,這麼小棺材4個人抬。’
原來是自己在棺材裏,他細細的聽了聽,可以聽到呼吸聲,他眨了眨眼睛,又有幾滴淚水滑落。他感覺到了一絲希望,隻要打開棺材大家就可以知道他還沒有死。
棺材停了,突然變得很安靜,沒有人走動,沒有人說話。山崗上的風很大,漱漱的,和著媽媽的哭聲。哭聲不大,但是每一聲都哭到他的心裏,他的淚水像汩汩泉水,好像永遠也停不下來。
一個很粗的嗓音‘要釘棺了,過來看最後一眼吧。’三金很激動,他很委屈,他沒有死,他要抱住媽媽再也不分開,雖然他不能動。時間這個時候顯得特別漫長,一秒,兩秒……
過了好久,三金慌了,他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剛才的聲音又響起‘釘吧,爹媽的哭的站不起來了,看了怕受不了,在死過去。’
三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麼不能再看一眼呢,一瞬間一股恨意湧上來,馬上又變成傷心,他心裏決定永遠不再原諒父母。
聽著錘子一聲一聲的把他釘下地獄,他的心也死了。
在棺材剛剛釘好的時候,外邊突然又嘈雜起來,他又聽到一個哭聲,像狼嚎一樣。突然這個聲音咆哮著‘啟開,我還沒看金子最後一眼,誰他媽釘的,給老子啟了。’
金子舅舅哭起來很難聽,他天生就不是能哭的男人。鐵鍬的聲音,是舅舅開始啟棺材了。
三金心裏一熱,一股委屈從心底竄了上來。這個人是他最討厭的人,他的舅舅。舅舅年輕時候打傷了人,被關進了監獄。有一年媽媽去探監,他還用過年的壓歲錢買了東西,讓媽媽帶去。可是舅舅看見他總是沉著臉,說話也惡狠狠地,逢年過節從來沒給過他壓歲錢,連一塊糖都沒給他買過。他很感動,他就要活了。
金子突然間明白了,舅舅不是個壞人。他隻是被人看不起,又窮。
人群又嘈雜起來,他聽見爸爸用顫抖的聲音嚷著。聽不清都說了些什麼,除了一個字‘滾’。一切又安靜了,棺材開始下降,三金的希望又離他而去,他昏過去了,這一刻也許他是幸福的。
三金被埋在了大山深處,沒有人知道他還沒有死。
不知過了多久,嘈雜的聲音讓混混沉沉的三金清醒了一點兒。睜開眼還是漆黑一片,他翻了個身,感到身體很虛弱。稍稍一動身體發出劇痛,劇痛讓他更清醒了一些。他大喊了一聲,可是聲音很微弱。
三金皆盡全力的敲打著棺材的木板。聽到有人說話,‘師兄,這棺材裏怎麼有聲音’。他心裏一顫,似乎又感覺到了希望,拚了命的敲打著木板。
是的他能動了,在被埋了三天之後。連日的大雨讓山體有一點滑坡,露出了他的棺材。恰好潭柘寺的幾個和尚路過這裏。
過了很久,一股冷風吹來,三金微微睜開眼睛,看到了滿天的星星。他身旁站著兩個人,當他看他們的時候身子一震停止了呼吸。’
講到這裏,老頭沒再說話,過了半天李勇皺褶眉頭問到,‘講完了?’
‘講完了’,
‘潭柘寺的和尚呢?’
‘重新把棺材埋了。’
‘他們不是聽到了聲音麼?’
‘他們怕。’
……
董琪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說到,‘這個故事雖然有鬼,但也不是那麼嚇人。’
‘那這懷著怨恨屈死的男孩變成的鬼呢?’老頭說到,
董琪感到全身一涼,突然發覺,老頭那被鬆弛眼皮遮住的眼睛,似乎什麼也沒有看,又似乎看著自己。
不知什麼原因,大家都陷入一種沉默,天擦黑的時候來到了潭柘寺的山門前。付了車錢,老頭趕著車掉頭回去了。
董琪,李勇作了兩手準備,如果寺院不能借宿,他們自帶了帳篷和睡袋露宿在外邊。知客僧請來了住持,董琪說明來意,住持卻麵色沉重。勸告兩人下山,說深山古刹不宜留宿,明日再來。兩人心裏有些疑惑,也不便多問,於是退出寺院在不遠處山坡支起帳篷。兩人拾柴火的時候,寺中小沙彌出來請他們進去。兩人奇怪,隨小沙彌再次進了寺,住持說到,‘今夜寺中有些法事,希望兩位夜裏回避,呆在屋內’。兩人應下,住持離開之前,又返身問道,‘是有人勸讓兩位來這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