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要上學,為什麼要打架,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是一本書——《十萬個為什麼》。

操。

“哎,要我說你回家睡覺得了,我給你開個前置你看看你現在的臉色,”周折雨把手機懟到他眼前,“活脫脫一位懷胎八月早產還沒坐月子的可憐父親,嘖嘖嘖。”

餘成宋眯著眼睛看手機裏的人,那張寫滿了煩躁的臉可以具象化成一個常用詞——“操|你媽”。

“懷胎八月生了你麼?”餘成宋推開手機,“你不是我射出來的麼,怎麼,對瘠薄和子宮還有你自己的追求?”

“操,你好黃,”周折雨捂臉,“我好喜歡。”

走到班級門口兩個人分道揚鑣,周折雨從前門喊報告,餘成宋從後門直接進。

“報告,老師我剛才拉肚子了。”周折雨站在門口說。

老李擺擺手,放他進來,又往後看,“餘成宋,你感冒好了?”

餘成宋沉著臉拉開椅子坐上去,頭都沒抬,“病入膏肓,打算死在學校給你們放三天假。”

“你這孩子……你倆下課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吧,我給你們找點藥。”老李說。

“老李你今天依舊帥得我無法直視!”周折雨啪啪鼓掌。

餘成宋脫了外套鋪在桌子上,直接趴下睡覺了。

老李講課的時候班裏挺安靜的,但是他依舊睡得不怎麼樣。

夢裏一群電動牙刷成精了,圍著他咯吱咯吱咯吱咯吱,餘成宋有八個腦袋也不夠炸的,直到他聞到了一股香氣,麥芽的……啊不,奶油的香氣。

他努力睜開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趴著睡變成了側著睡,臉上不會有紅印子吧……視線從模糊到清晰,殷顧的側臉和他手裏的抹茶毛巾卷一起出現在眼前。

“中午好,”看見他醒了,殷顧擰開一瓶礦泉水,放到他桌子上,“昨天熬夜了?”

餘成宋皺了皺眉,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又瞅了他半天,才揉著脖子坐了起來,身上骨頭關節咯嘣咯嘣一頓咆哮,馬上要變身了似的。

他煩躁地揉了揉腦袋,手指隨便把劉海往後扒拉了兩下,然後從兜裏掏出根黑皮筋在腦後綁了個揪,才啞著嗓子說:“熬個屁夜,一宿沒睡,操了。”

殷顧看著那個揪,以及那張終於全露出來的、帥的異常囂張的臉,沒說話。

餘成宋拿過礦泉水一口氣喝了半瓶才覺得腦子清醒了點兒,轉頭問他:“哪兒買的?”

殷顧愣了愣。

“毛巾卷。”餘成宋說。

“訂的外賣,店名叫‘還算好吃’。”殷顧說。

“多少錢?我買——”餘成宋說。

“不賣。”殷顧笑。

“這位好孩子,我現在非常想幹一架,你別挑戰我忍耐力。”餘成宋靠在椅子上,晃了晃腦袋,拿出手機點開,未讀消息超過十條,讓他半點兒點開的興致都沒有。

“確實不賣,同桌免費,”殷顧把兩盒毛巾卷全推到他桌子上,“心情這麼差?”

“要操天的心情,”餘成宋拿了一盒,另一盒推了回去,“謝了,明天請你吃好的。”

“又打架了?”殷顧問。

餘成宋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你臉上的傷挺明顯的,比昨天那條血道子明顯,你確定不用我陪你去醫務室?”殷顧托著下巴,看向他的眼神依舊是逼真的關心。

“你別念高中了,真的,”餘成宋打開蛋糕盒子,甜而不膩的動物奶油香氣讓他舒服地歎了口氣,誰發明的奶油,真得發個獎狀再送塊橡皮,“有這份執著不去賣保險太屈才了,我給你指條明路,你去賣醫保,絕對能吃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