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口中得到這麼高的評價,謝悠悠錯愕了一瞬,接著換上更認真的表情,說:“謝謝前輩,我會讓那一天早點到來。”
“嗯。”呂冰點下頭,想到什麼,神色微動,頓了頓,才告訴她,“說起遲嘉樹……他今天也來了。”
謝悠悠有些驚訝,環顧四周,問:“他也來了?怎麼也不提前打聲招呼?我或許能表現得更好。”
畢竟當初他離開的時候,她可是和他拉過鉤,下次見麵的時候一定會登上首席的寶座,為了不被他小瞧,她以近乎拔苗助長的速度往上爬,才會在進樂團後短短四年的時間從第二小提琴組飛升首席寶座。
在這場表演結束前,他們沒有見麵,所以狡猾點來說,這個賭最後算是她贏了?
忍不住彎出得意的笑。
這就意味著,輸了的遲嘉樹得梳一輩子麻花辮,戴她的發圈一輩子!
雖然明白不過是個玩笑的賭約,遲嘉樹那麼直男就是輸了也絕對不可能答應,但戲弄戲弄他也挺有意思,便有些急於見到他。
瞧見她眼底的欣喜,呂冰表情沉寂了一瞬,然後輕輕笑了笑,那笑裏藏著她看不懂的釋然,側身為她引路:“他在你當年首演的演出廳等你。”
這話勾起了謝悠悠的回憶。
當年首演的那晚,遲嘉樹約她結束後在演出廳見,打算向她表白,結果因為江嶼搗亂和薄蘭棲出現,他取消了。時隔一個多月,他才告訴她這件事,並在演出廳演奏專門給她寫的曲子。
那麼闊別三年的今天,他再次約她在那間演出廳見麵,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
當初交往,她真情實意,全然投入,隻不過比起當初追逐薄蘭棲的那份瘋狂,還是多了冷靜和理智,在喜歡他的同時給自己留了足夠的退路,所以分手她很遺憾,卻也僅僅隻是遺憾。而如今,想起當初交往的一幕幕,會感到懷念,但也隻是懷念而已。
她想見到遲嘉樹,就像期待見到一位老朋友,除了希望看到他過得很好外,再沒別的心思。
可在呂冰眼中,她前去赴約的雀躍模樣,就像是奔赴一場命中注定的愛情,時隔再久,隻要誤會解開,注定的兩個人依然會在一起。
他站在原地,望著她背影看了好久好久。
直到身邊的人出聲,問了一句:“呂前輩,您是不是…喜歡謝悠悠?”
呂冰收回目光,不置可否,但他的表情足以說明一切。
那人忍不住著急:“既然喜歡那就說啊!您這樣謝悠悠怎麼可能知道?她隻會把你當成一個尊敬的前輩!”
呂冰:“那就把我當成一個前輩。”
“呂前輩!”那人見說不通,急得直撓頭,“您不表明心意也就算了,怎麼還幫著撮合她跟遲前輩?誰不知道三年前遲前輩為了所謂的靈感把她扔下不聞不問,這三年都是您在關心她指導她!說句不禮貌的話,遲嘉樹他憑什麼?!”
呂冰打斷他,眉眼裏有旁人都察覺不了的溫柔,低聲說著:“喜歡不一定非要得到。”
靜默的守護是一種不打擾的溫柔,他有資格給的,隻是這樣的溫柔。
在對方一臉不解的神情中,他緩聲補上一句,“還有,遲嘉樹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無情,他比誰都在乎謝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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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悠悠一路來到初次登台的演出廳。
這裏隔絕了熱鬧,靜得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