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玄娜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眼裏是藏不住的激動。
“娜娜。”
玄卿眼神依舊是溫和的,臉上卻沒有笑容,玄娜早已習慣,自從三年前發生了那件事,她就再也沒從這張臉上看到過笑容。
相顧無言了片刻,玄娜回過神來,拉開兩把椅子,招呼:“我們坐下來說!”
親情會見室布置得很溫馨,窗台放著綠植,襯得整個房間明亮朝氣,卻不是如今的玄卿所喜見的,大概在黑暗裏躲久了,再不適應陽光。
他側了側身,將窗外春色擋在身後。
玄娜沒注意到這一細節,和他聊了會兒家常,想到他很快就要出獄,興奮得手舞足蹈:“媽都已經開始籌備接風宴了!選的都是二哥你喜歡吃的菜,到時候好好給你補補!你看你,比起上次見麵,又瘦了!”
比起她的欣喜,玄卿對於出獄沒有絲毫期待。
玄娜說著說著有所察覺,聲音低下去,試探著問:“二哥……你不會還在為悠悠的事自責吧?”
玄卿沒說話,隻是擰緊了眉。
玄娜知道自己說中了,有些崩潰地抓了抓頭發,努力克製著不衝他大吼大叫:“不是,二哥你到底要鑽牛角尖鑽到什麼時候?都說了那件事不怪你,你是被人利用才會對薄蘭棲的海拓項目做手腳,才會把悠悠帶去那間別墅,薄蘭棲和悠悠都說了,你也是受害者,你對當年的事沒有任何的責任,你為什麼就不肯放過自己?”
玄卿不為所動,岔開了話題:“跟媽說,不用辦什麼接風宴。”
他出獄,本就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看穿他的心思,玄娜生氣地說:“為什麼不辦?就要辦!不僅要辦還要辦得熱熱鬧鬧的!到時候悠悠也會來,親自給你接風洗塵!”
“玄娜——!”聲音陡然拔高,那張向來溫和的臉上是難看到極點的表情,玄卿看著她,一字一頓厲聲警告,“我說了,別再打擾她。”
這輩子,到老到死,他都不會再去打擾她的生活,不會再出現在她麵前。
燕城就那麼大,他出獄後無可避免會碰麵,所以他已經打定主意,出獄後就離開這裏,再也不回來。
玄娜被他的固執氣哭,紅著眼睛扔下一句“二哥你就繼續這麼作踐自己吧!我再管你我是狗!”扭頭就走,到了門邊,想到什麼,又折回來,往桌上扔了張照片,氣衝衝地離開。
重新安靜下來的會見室裏,玄卿撿起那張照片——
舞台璀璨的燈光下,謝悠悠架著小提琴,低眉演奏,眼底映著閃爍的琴弦,美得流光溢彩。
照片背麵,玄娜體貼地寫下標注:悠悠小提琴首席初演
蒼白的指尖輕輕摩挲照片上的女人,眷戀繾綣。
“恭喜。”玄卿對著照片上的人低聲一句。
也隻有在這時候,他才敢短暫地麵對她,才敢說出這句他根本不配的恭喜。
這三年裏,謝悠悠不是沒有來看過他,隻是他每次都避而不見。有一次玄娜耍小聰明故意不說謝悠悠也來了,等他開門後發現,立刻扭頭就走,之後長達數月誰都不見,這才徹底打消了玄娜讓他們見麵的念頭。
可不見,不代表不想念。
或許正因為想念,才不見。
這樣,就好像那些事從未發生,他沒有辜負過她的信任,沒有害她險些喪命,她依然是記憶裏那個和他親密無間的少女,享受著十六歲最美好的年華。
她愛著無憂無慮的時光。
他愛著她。
第117章 玄卿哥哥,歡迎回家。……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一上車, 氣成河豚的玄娜就大嗓門地吐槽,“我二哥就是頭死腦筋的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