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相伴的時光是真的,為她而悸動的心跳是真的,而桎梏消失後的現在,他希望她能幸福的心情——是真的。
至於別的,有什麼關係?
在那棵樹下看到早該擁抱在一起的兩道身影,他微微一笑,扭頭離開了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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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跑出去的時候,謝悠悠很不確定。
不是不確定在門外等了她一整天的人是不是薄蘭棲,而是……不確定要給她和他一個怎樣的結局。
在得知薄蘭棲早就和她標了雙箭頭,卻因為受到劇情的桎梏無法回應後,她其實一直在逃避,因為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去麵對他們的感情。況且玄卿又鑽了牛角尖,在他沒打開心結前,她沒心情想別的事。於是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事業上,休息的間隙不經意想起她和薄蘭棲之間的事,立刻如臨大敵地把念頭從腦子裏甩出去。如今玄卿回了家,她終於化解他們僵持了三年的局麵,再沒有借口去逃避和薄蘭棲之間的事了……
她走過去的時候,薄蘭棲正好嫌悶推門想下來。
於是兩人就這麼猝不及防撞上了視線。
謝悠悠:“你……”
薄蘭棲:“你……”
雙方都愣了一秒,再次異口同聲——
“你先說。”
謝悠悠:“……”
她不太自在地錯開視線,清了清嗓子,開口問:“我聽玄卿說,你在外麵等了一天,是真的嗎?”
扣著車門的手頓時僵住,薄蘭棲的臉上是比她還要不自在的神色,沉默幾秒,含糊地“嗯”了一聲,抓緊補救道:“今天他出獄,我過來看看。”
謝悠悠:“那怎麼不進去?”
薄蘭棲抬頭看她一眼,沒壓住語氣裏的酸,說:“你們一家人慶祝,我去不太合適。”
謝悠悠倒沒覺得那個“一家人”措辭違和,在她心裏,她和玄卿就是一家人,於是解釋:“除了家裏人還請了要好的朋友,不是單純的家庭聚會,再說,你來的話,大家也很歡迎,之前玄卿的事你幫了不少忙,玄叔他們很感激……”
見她不僅沒有否認,還字字句句顯露出她和玄家人關係親近,即使早有心理準備,他本就陰霾的心情又低沉了幾分。
“我不需要他們感激。”他出聲打斷她,“我做那些不是為了他們,我隻是…不想你為玄卿的事難過。”
這是早就心知肚明的事,謝悠悠沒料到他會突然說破,腦後微微發熱,更加不自在起來,也不知道該回應些什麼,隻能傻乎乎說一句“謝謝”,借著捋耳發的機會,把頭低下去,藏住亂亂的表情。
“非要跟我這麼客氣?”薄蘭棲沉一口氣,徹底從車裏下來,看到她膝蓋和手肘貼著的紗布,神色一黯,低聲問,“還疼嗎?”
“哦,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已經不疼了!”她摸了摸紗布,回答完後許久沒見他問這傷怎麼來的,便意識到什麼,猛地抬頭看向他,表情更加詫異,“你…看到了?”
“看到什麼?”他反問她,麵容被夜色和遠處投來的燈光劃出一道半明半暗的界限,目光閃爍間,是一句比一句壓不住酸楚的話,“看到你拚了命地去追他?看到他背著你有說有笑地回來?還是他公主抱抱著你進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