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之前的往事,那是她第一次認識展信佳時候的事了。
那個時候她讀高一還沒有分班,五四青年節放假的時候不屬於畢業班的他們得了一日的假期,少年心性,鮮衣怒馬,約了四五個好友一起到郊外騎自行車踏青,到傍晚的時候才各自散去。
也就是在回去的路上,她遇見了穿著校服沿著河岸走的展信佳。
夕陽西下,河岸上的風吹動著少女單薄的身子,影子也被拉的老長,她沿著河岸慢慢的走著,低著頭隻瞧著自己腳下的每一步路,沒有抬頭,雖然是顯得有些怪異,但也不至於覺得太過奇怪。
周頤一開始是沒有注意到對方的,若不是騎自行車經過時瞥見了女生在哭,她或許不會停下的。
她一直記得第一次見展信佳時的模樣,過去了那麼多年,她從來沒有見過誰能有展信佳那麼漂亮的,可就是那麼漂亮的一個女生卻低著頭沉默的在哭著。
周頤是一個熱血心腸,又同為女生,見此以為對方是遇到了什麼難事,便踩了刹車停在了路旁。
“同學,你還好麼?”周頤沒有靠得太近,怕唐突了對方,隻站在對方一米遠的地方尋問著。
但那個女生並沒有搭理她,甚至連頭也沒有抬起來看她一眼的,隻沉默地從她身旁經過繼續走著自己的路。
若是換了別的人的話定會覺得有些尷尬,可周頤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她並不在意對方無視了她,隻覺得對方是真遇上了什麼難事,不好對她這個陌生人開口,於是她便推著自行車慢慢的跟在對方的身後,還拿了紙巾在手上,想著一會兒好遞給對方。
忘了跟了有多久,可能就幾分鍾,也有可能才不過十來分鍾,那個一直低著頭沉默著的女生終於停下了腳步,回過了身看著她。
“你要做什麼?”那個時候的展信佳還不像後來他們分班之後再認識那樣斯斯文文,謙和有禮。
那時候她很冷漠很傲氣,一雙漂亮的眼睛看人的時候總是帶著一股寒意,更是疑心重,非常抗拒他人的靠近。
聞言,周頤怔怔的也停了腳步,見對方有些不高興了,頓時就有些無措的把手裏疊好的紙巾遞了過去:“我…我不是壞人。”
她的解釋聽上去有些幹癟。
女生自然是不相信的,更沒有接受她的好意,隻冷冷的瞧著她。
周頤見此有些不太自在的用另一隻手抓了抓自己的臉,解釋道:“…這邊沒什麼人,你一個人……”女生是個omega,這郊外不比城內,一個omega獨自在街上走的難免不會遇上什麼事。
可周頤的話沒能說完,因為女生的氣勢太盛,在對方眼中冷冷的嘲諷和不信任之下周頤訕訕的閉上了嘴。
過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這樣被人冤枉也太委屈了一點,於是她小聲嘀咕道:“我…我還沒分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她臉上露出了幾分忐忑,“我…我們是一個學校的。”
“證據。”女生寒著臉道。
雖臉上的淚跡未幹,但也絲毫影響不了女生逼人的氣勢。
於是周頤又手忙腳亂地在身上翻起了學生證。
把學生證遞過去的時候周頤有點緊張,她其實也知道自己這樣跟著對方後麵的不太好,隻是看到女生真的傷心,又很沉默,有點怕對方做出些不理智的事。
聽她媽媽說最近都發生了好幾起學生的自盡的事呢。
青春期的學生很容易走入死胡同。
“——周頤?”女生接過她的學生證,翻開,瞧了一眼,然後抬頭用懷疑看著她。
周頤大窘,忙解釋道:“…拍證件照的時候我剛剪了頭,又有點感冒,師傅按快門的時候碰巧打了一個噴嚏…就照的……”她在心中整理了一下詞彙,最後還是喪氣道,“…有點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