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頭親昵地靠在裴溪故的肩上,清甜熟悉的桂花香味繚繞在他身畔,令他的情緒莫名地緩和了不少。
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少女柔順的黑發,抬眸看著那幅掛在高牆上的畫像。
“娘親生前什麼都沒有,父皇甚至連個名分都不曾給她。蕙姑姑說,她飲下毒酒的那天,還穿著宮女的衣裳。”
宋棲遲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輕聲問道:“所以……你便為她建了這座宮殿?”
“嗯。”裴溪故點點頭,自嘲般地笑了笑,“這座念和殿極盡奢華,宮中殿宇無一可以與之相比……她活著的時候什麼都不曾得到過,這死後的榮華,就權當是我的一點孝心吧。”
外頭的風順著敞開的門吹進來,將地上落著的薄雪揚進屋內。
她與裴溪故並肩坐在地上,背後的石地上落滿花燈的光。
她仰起臉,輕輕地朝他貼過去,溫聲安慰道:“阿朝,別難過了……以後,有我陪著你。”
她睜著一雙清澈的杏眸看著少年的側臉。
然後,輕輕的,在他清瘦的下巴上吻了一下。
裴溪故眼中有片刻的錯愕,然後便慢慢地笑了起來。
他站起身,將身後的門關上,又在宋棲遲身後跪下來,雙手繞過她的脖頸,去替她把大氅的係帶係緊。
他的身體貼上宋棲遲的脊背,下巴輕輕抵在她的肩窩。
他一點點將係帶係好,然後慢慢偏過頭,薄唇貼上她的耳垂,輕輕地蹭.了兩下。
“殿下……會永遠陪著阿朝對嗎?”
他貼在她耳後,耳鬢廝磨,輾轉纏綿,聲音裏卻帶著輕輕的顫唞:“阿朝……隻有殿下了。”
宋棲遲轉過頭來,對上少年那雙含著哀戚的眼睛。
“我會的。”
她重重地點了下頭,慢慢側轉過身,伸手抱住他的腰。
裴溪故凝視著她的臉,唇.瓣落在她的鼻尖,然後緩緩下移,壓在她飽滿瑩潤的雙♪唇上。
這一吻極輕極淺,如他小心翼翼的愛意,不敢貪求。
宋棲遲從他懷中抬起頭來,她的手慢慢地環住裴溪故的脖頸,指甲在他後頸的肌膚上輕輕撓著。
她突然湊上前去,閉上眼睛加深了方才的那一吻。
裴溪故渾身一顫,腦中幾乎是一片空白,他本能地去迎合她的雙♪唇,尋求著能讓她舒服的姿勢。
殿內燈火昏黃,少女身上的白狐皮大氅慢慢地掉落在地上。
呼吸聲急促交織,薄汗自裴溪故頸間流下。
身後的門突然被人輕輕推開了。
裴溪故猛然停住了動作,迅速撿起地上的大氅,把懷中的少女牢牢裹在懷裏。他用身體擋住宋棲遲的臉,警惕地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人。
那人一臉的錯愕,很快便低下頭去,朝他行了一禮:“陛下。”
“雲大人?”裴溪故驚詫地看著雲郴,“你怎麼在這兒?”
雲郴很快掩去眼中的慌亂,平靜道:“臣今日入宮時,有東西落在了宮中,便想著回來取,正巧路過這裏。”
他幾步便退下了台階,低聲道:“臣無意叨擾陛下,這便告退了。”
說完,不等裴溪故答話,就急匆匆地轉身離開了念和殿。
宋棲遲望著雲郴匆忙離去的背影,不由得好奇道:“他便是你方才所說的那位雲大人麼?”
裴溪故點了點頭。
隻是他心中仍有些疑惑,這大半夜的,雲郴不回府去,跑到念和殿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