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魄,於晴再轉述給靜宜聽時,又自行添入更多想象,直聽得靜宜膽戰心驚。
“他喝了酒怎麼還開車呢?”靜宜納悶。
於晴說:“哎喲,你前夫什麼樣你不清楚?別人不讓幹什麼他偏要幹什麼!”
“那一起去的人怎麼不攔著?”
“老趙那人要幹什麼,誰能攔得住?而且,據說那天晚上他不知為了什麼事心情很差,在飯店差點就要跟人幹起來,朋友勸架都勸得精疲力盡了,後來給他找了個代駕司機送他回家,哪知道他半路上把代駕給趕跑了,自己開車又開不像,歪歪扭扭就撞樹上去了!算他走運,撞的不是人,萬一撞出人命來,還得進去吃幾年牢飯!”
趙斌這一撞,樹倒了,自己也撞成了骨折,斷掉兩根肋骨,一根腿骨,去醫院打了石膏,這會兒還在病房裏躺著。
“沒老婆的男人就是慘!”於晴繼續說,“聽說現在是他老娘和秘書在那裏照顧他,他脾氣還忒大,嫌老娘做的飯難吃,蘇紹香她們幾個還去看過他,說在走廊裏就能聽見他吼老娘的聲音,那叫一個氣壯山河……”
靜宜打聽明白趙斌住院的地址,挑了個下午拎著果籃去看他,趙斌住病房樓第六層,走廊到底,他單獨住一個房間。
No.90 懺悔•★
進了住院部,靜宜乘電梯上樓,慢慢尋過去。下午三點,病房區靜悄悄的,病人們似乎都在午睡。找到6026病房,靜宜敲敲門,聽見裏麵有應聲才走進去。
房間裏開著電視,趙斌靠在床上,手裏握著遙控器,一臉懶散的表情,右腳綁著石膏,動彈不得,其他部位看起來都挺正常。
見進來的是靜宜,趙斌臉上陡然一亮,挺直了腰,語氣訥訥,“你,你怎麼來了?”
靜宜淡淡掃他一眼,把果籃放下,“聽說你住院了,來看看你——怎麼就你一個人在?”
“十分鍾前小田剛走。”趙斌甩掉遙控器,俯身去拖就近的一把椅子,“你坐。”
“我自己來。”靜宜把椅子挪到窗邊,跟病床相距兩米遠,坐定了,方看著趙斌問:“你怎麼樣,嚴重嗎?”
趙斌撫摸著腿上的石膏說:“還行,小腿裂了道縫,年紀大了,估計長好得費不少時間。”
“肋骨沒事?”
“沒事,好好的。”趙斌用力拍拍腰腹,頓一下,回過味來,“誰告訴你的?我讓那幫家夥別出去亂說的,還給我添油加醋是吧?”
靜宜沒搭茬,隻說:“知道自己年紀大了,怎麼還不注意點?喝了酒就別開車了。”
趙斌苦笑,“不用你教訓我,這一時半會兒想開車也沒得開,12分全扣光了!”
手機在床櫃上唱歌,他撈起來掃了眼,趕緊接了,靜宜隻聽他像換了個人似的,一下子拔高了聲調,熱情如冬天裏的一把火,顯然對方是生意上的重要人物。
靜宜坐著無聊,便站起來看窗外,趙斌的聲音在她身後鬧騰得歡,不過靜宜有種感覺,這回看見的趙斌和往日又有明顯不同,仿佛這一撞一下子把他撞老了,沒心氣了,整個人蔫不拉幾的,或許是被車禍嚇到了。但願他能記著這個教訓吧。
等趙斌終於講完電話,靜宜覺得自己義務也盡到了,便轉身告辭,“你歇著吧,我回去了。”
趙斌急,“才來多久啊就要走?話還沒說幾句呢!”
靜宜還是拿起了包,“你那麼忙,我在這兒也說不上話,反正你沒大事我就放心了,以後出門小心點……”
趙斌二話不說就把手機給關了,還舉起來給靜宜看,“誰的電話我都不接了行不行?”
靜宜無奈,隻得重新坐下,隨手看表,“我也呆不久,頂多半小時就得走,飯店裏還有事要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