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他們看到酒店門前,在範教授懷裏哭得一塌糊塗的製片人,先是一愣。他們中大多數人想的是,剛才製片人下崗了,工難打,人難做,傷心也是難免的。他們一瞬間就理解了。
接著走出來的演員們。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雷厲風行手段刁鑽到業內聞名的製片人失態成這樣,有些好奇又有些幸災樂禍。但旋即想到,在這個行業裏站在高處承擔得就得多些,這便是高處不勝寒。
郝邁同其他人不一樣,他朝範文軒遞過去一個客氣的關心的眼色。範文軒朝他客氣地點了點頭。
王康康、歐陽瑾瑜、何秋、蒙達陪著魏轍和塗山海走了出來。
他們看到在陽光下、範文軒懷裏哭得抬不起頭的謝冬芽,全都呆住了。
第一次和謝冬芽合作的歐陽瑾瑜敏[gǎn]起來,低聲問王康康,“錦文姐不是答應新方案了嗎?小謝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我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要不我們給她署個總製片人?”
不知道怎麼回答的王康康也焦慮起來,問何秋,“怎麼哭成了這樣?”
何秋關切地看著就算有再大壓力也從沒有在她麵前哭過的謝冬芽,她也不知道如何判斷這個情況。
倒是塗山海和魏轍相視一笑。
塗山海拍拍王康康的肩膀,“讓他們兩口子待會兒,咱們先去吃飯。”
王康康為難道:“這不大好吧?”
正說話間,忙著流眼淚的謝冬芽聽到了他們說話間的動靜,她從範文軒的懷裏抬起頭,用手背胡亂擦著眼睛。範文軒見狀,從口袋裏掏出餐巾紙幫她一起擦。
她低聲道:“完了,被他們全看到了。”
範文軒不禁笑道:“這麼大人了,還和可可一樣。”
謝冬芽深深幾個呼吸,把全部情緒平複下來。
“我得跟他們說幾句話。”她說。
然後,她頂著兩隻紅彤彤的眼睛,走到王康康和歐陽瑾瑜麵前。
麵前的幾個人,都又尷尬又關心又有些好事地望著她。
謝冬芽說:“康總,歐陽總,塗山海做監製,範文軒做劇本總監,合同我們要重新談一談,給我們公司的份額也要調整一下。”
王康康和歐陽瑾瑜一樣相視一眼,頗有被拿捏住關鍵的同感。
王康康打一個哈哈,“小謝啊,這個不著急。”
謝冬芽紅著眼咬著牙,“我挺著急的,我今晚就要回家了,咱們快把這事兒給定了。”
這表情這姿態這話術,王康康和歐陽瑾瑜再度對視一眼。
謝冬芽之難搞,就在這裏。抓住最恰當的情勢,去談最有利於她的條件。就算是失態後的她,戰鬥力都絲毫不減分。
謝冬芽說完朝何秋瞧了一眼,何秋立刻領會意-_-!
這些年,謝冬芽她的工作就是這樣辦著一幕幕的戲開戲畢,送往迎來,慣性地往前跑著,跑著。
她以為就她一個人,她本來也不在乎就她一個人,所以也隻顧著一個人去跑這長長的路。
現在……她輕輕往後一倚,她的背後有人了,有溫暖的後盾了。
她不再一個人了。
她對會永遠會站在她身後的人說:“在下午開會前,把你和山海的價格給我。”
範文軒的聲音溫柔之中帶著笑意,“好。”他又問,“今晚我們回家嗎?”
謝冬芽點點頭。
“可可再不見我們,可能要鬧了。而且……”她頓了一頓,“我得做個檢查,我覺得我可能又懷孕了。當然現在這個判斷有點早,不過我有經驗,還有直覺。我三十五了呢,生二胎可不能大意。而且我們還得去看房子,得適合兩個孩子的。對了,還要好好地做做我們家小巴辣山大王的思想工作,教她當好姐姐,不能再一個人作了……”
她的手被他握住。
範文軒說:“謝頔爾。”
謝冬芽轉過身問他,“什麼?”
“由頁頔,意思是美好的頔。頔爾,美好的你。我想我們第二個孩子叫頔爾。”
“頔爾,和dear也是同音。”謝冬芽紅彤彤的眼睛一彎,“謝謝美好的你。”
範文軒輕輕在她額頭上一吻,“是的,謝謝美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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