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砳砳的左手手腕處還蓋有萬耀殿Ovary協會的專屬印章,但是初初看不到它。
許砳砳剛解出一道數列題,就撓撓初初的下頜,摸著它喉下的逆鱗,初初翻了個身躺倒在床,蜷縮著下頜和前肢,用下頜夾住許砳砳的手指不讓他抽回手。
它還非常講究地夾緊後肢,把尾巴夾在中間遮擋住自己的下腹,十分注重對自己身體的隱私部位的保護。
這時,窗外傳來的戲曲聲打斷了這和諧的夜晚。接連幾個晚上的平安夜讓許砳砳放鬆了警惕,以至於窗外突然傳來女子尖銳的唱腔時,他手臂上的寒毛也跟著聳立。
前麵有兩句聽不清楚,許砳砳隻模模糊糊聽到了之後一句——
“……英台不是無情女……”
“……傷心人已半癡呆……”
長拖的淒厲腔調直把人身上的雞皮疙瘩往上拽。
許砳砳也終於於今晚印證了自己的猜想,這首夜半更深擾民的戲曲就是以梁祝為故事背景的。
主題也很明確,估計是個死了丈夫的女子想要追思徇情,又或是個死了丈夫的女魂四處尋找丈夫的鬼魂而哭訴情思。
不多時,當窗外的蟲鳴再次被蛙聲和流水的潺潺聲取代,許砳砳又聽到從後窗傳來撞牆聲。
這讓許砳砳又想起那一次看到了窗外那張滿臉皺褶的臉,厚重的眼皮底下,層層疊疊足有三四層眼袋……
但窗外“咣”的撞一下就消停了好一會兒,半晌過後又傳來了微弱的磨牆聲。
許砳砳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回頭看到初初在床上打了個滾,又蹭著他的手求摸摸。
初初對窗外的聲音置若罔聞,這副天真浪漫無所畏懼的樣子也稍稍安撫了許砳砳內心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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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平安過去。
次日一早,許砳砳已經養成一起床就補噴香水的好習慣,而初初也養成了許砳砳一噴香水,它就逃命似的攀爬到許砳砳的頭頂最大限度地遠離香水源頭的條件反射。
50毫升的香水瓶隻有巴掌大小,卻意外的耐用,許砳砳連噴了半個月也不見瓶身中間圓形窗口的水位線有所下降。
自從許砳砳收到了「我知道你是人類哦」的恐嚇信之後,他不得不留了個心眼兒,用一個口服液大小的玻璃瓶分裝了幾泵香水,和九天河的源頭水一起貼身藏在口袋裏。
他舉起香水瓶,在透光的情況下看到香水瓶身的水位線似乎少了一點點,按這半月用量,這瓶香水足夠他用好久,他這才放心地把香水瓶藏好。
許砳砳做好了出門準備,回頭一看初初,不得不又多留了個心眼:雖然初初隱隱有了化龍的跡象,但它現在隻是個會吐泡泡的小幼崽,如果給他寄恐嚇信的小妖怪要斬草除根,對初初不利,他和初初也沒有半點反擊之力。
所以,最好是把初初化龍的跡象藏起來。
許砳砳把初初抱在床上,捧著它的腦袋認真思考了一會,起身到門口的粉紅淑女單車上拆了一朵粉色的蝴蝶結,擦洗幹淨,就把蝴蝶結飄帶盤在初初的脖頸上,飄帶繞過它的脖頸兩圈,把它下頜那一塊逆鱗遮得嚴嚴實實。
最後打上一個奇醜無比的結。
許砳砳並不擅長係繩子,凡是涉及捆綁繩子必定打死結。
幫初初係好蝴蝶結之後,他退後了兩步,忍著笑欣賞這隻蹲在床邊的小黑蛇,它通體黑漆漆,腦袋上頂著米妮的大蝴蝶結,下頜垂著兩條長短不一的粉色飄帶。
說難看不難看,說好看也並不好看,成品擺在那裏就是滿滿的違和感。
初初歪著腦袋:?
還甩了下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