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她臉上的髒汙也都已經擦拭得幹幹淨淨,嘴裏的血汙也已清理掉,她的嘴唇蠟黃,再沒了鮮活的顏色。
另一具屍體則是Ovary保護協會的荷花精,鹿幾小神醫按照駱主任的吩咐喂她喝毒。她平躺在地,雙手置於胸`前,十根手指緊緊擰在一起,指甲縫裏都掐出了泛黃的莖液,莖液已凝固,她的表情卻又很安詳。
許砳砳站在唐四娘的屍體旁,靜默地看著唐四娘安詳的睡顏,他的內心如一譚死水那般平靜,不起風,也興不起一圈漣漪。
許砳砳把他帶過來的錐劍和鋸刀一並放在唐四娘的屍體旁邊。
許砳砳沒有對唐四娘說“對不起”,而是真心實意地在心裏默念了一句:“謝謝你。”
——謝謝你,用你的性命護我周全。
織織姑娘和寡婦A姐妹倆抱在一起,坐在唐四娘的屍體旁邊泣不成聲。
牛嫂趴在牛哥的肩頭抹眼淚,其他的妖怪鄰居也都黯然神傷。
鄰居們商議著要將唐四娘的屍體送回她的十號房,那裏滿屋都是她最愛的蘭花香。
雌性鄰居們聞言又是淚如雨下。
蘭花螳螂生於春夏,死於秋冬,便是與當地蘭花同生長周期,同生共死,可如今,唐四娘屋裏的蘭花還香飄四鄰,唐四娘卻死於非命……
許砳砳見過唐四娘最後一麵,他牽著初初的手,當場和鄰居們說:“Ovary保護協會應該可以根據我手上這個印章來定位我的位置,我決定今天就和初初一起離開終南洞了。”
許砳砳身上帶著Ovary印章,他就是一個活靶子,他也有想過削皮剜肉,剜掉印章,但以他現在的體質連細小傷口都好不了,更別提剜肉了,為今之計隻能盡快離開終南洞,並抓緊時間成為「獵妖人」,以求能有自保之力,甚至是保護旁人的餘力。
聞言,駱主任點了點頭,習慣性地為終南洞居民解惑道:“Ovary印章好像的確有追蹤定位功能謔,但至於是怎麼追蹤的,具體的可以問一問唐……”
駱主任這句話戛然而止。
其他鄰居又是掩嘴抹淚。
福先生接過話,沉聲道:“無需管印章的觸發機製是什麼,現在就隻有你離開這裏,終南洞才能避免被禍亂殃及。”
福先生的驅逐令說得太直白,其他鄰居則欲言又止。
站在鄰居的立場上,他們既然知道了Ovary保護協會可以定位許砳砳的位置,就更不能讓他“母子”二妖直接出去送死,可又一想到許砳砳是人族,甚至很可能是人族中的「先知」,他們又巴不得許砳砳能趕緊離開終南洞。
現場陷入一片尷尬。
許砳砳理解他們的想法,許砳砳現在本身就等同於一顆定時炸彈,有他在的地方必定不得安寧,他隻是說“很感謝你們在這段時間對我和初初的照顧”,並將小啾啾七號房的鑰匙交還給駱主任,便拉著初初的手往屋外走。
走出屋外五米開外,許砳砳忽然被牛嫂給叫住。
許砳砳詫異地回頭,就見牛嫂手裏抓著一個包裹跑過來,而在她的身後——其他鄰居雖然嘴上不說,卻都湊到門口“目送”許砳砳。
牛嫂追了出來,把那個包裹往許砳砳懷裏一塞,又看了初初一眼,說:“這是織織昨晚通宵達旦熬夜趕製出來的。”
她咬著唇,又重重地歎著氣,狠下心說了最後一句話,就頭也不回地走回六號房。
她說:“你快走吧!別回來了!”
許砳砳接過包裹,看著牛嫂的背影,輕聲回答:“……好。”
許砳砳抱著這個足有16開紙大小,半掌高度的包裹,牽著初初回到了十三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