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零點之際,屋外響起長鞭,一瞬間恍惚回到八六的春節,同樣的兩個人守歲,溫善善朗聲和他說句新年好。
橘光燈光下,他側臉溫柔,也沉聲回句新年好,而後就拿上火柴就點鞭炮。
聲聲鞭炮中,祈禱新的一年,平安健康,萬事順意。
高三學生的新年假期並不長,掰著指頭算也不過十來天,中途還有趕路時間,溫善善趁著在家時間,趕緊把要做的都做完才和梁又釗一起北上。
臨別時,家裏的小丫頭抱著小姑姑不讓走,最後好不容易哄著才被抱進屋。
溫善善也舍不得小姑娘,但也不至於像小孩樣哭出來,輾轉著回了平京。
這年過完了,冬天卻還沒過去,起早貪黑上學放學。
倒春寒的天,忽冷忽熱。
畏寒的溫善善一直不敢脫下棉襖。
日子一晃也到了初春時節,校園的樹爭相結了花苞,等溫善善從書本中抬起頭,窗外的桃樹已經開了花,而教室前掛著的高考倒計時已經隻剩三個月。
書桌上的課本從薄變厚再變薄,位置幾次變動,溫善善依舊靠窗而坐,不過她很少抬頭,隻在疲倦時才向外探看。
教室在二樓,不遠處就是供學生閑時休息的回廊,夏天時遮陰避暑十分涼快,但到了冬天,沒了遮蔽的長廊風如刀刮。
溫善善眼看著樹上的桃花從正盛到萎靡,再直落盡。
與此同時,長廊上的紫藤花也開了,校園的繁花依次開遍。
春天來得快,走得也匆忙,初夏到來的時候,溫善善才脫下冬衣不久。
九十年代高考在七月份,那幾天正是燥熱煩悶的時候。
學校前一個星期就放了假,溫路為此特地從南邊跑過來,梁又釗幾次說了不用,他還是賴著要給小妹做什麼心裏減壓。
溫善善也不打擊他的積極性,轉而看起書。
複習快一年,知識已經記在腦子裏,但看會書更讓她放鬆。
一連幾天的考試,等最後一場考完從考場出來,溫善善才感覺肩膀的輕了下來,心裏的一塊巨石才算落地。
說不擔心是假的,畢竟承擔了全家的期望,她隻敢表麵輕鬆。
第二天,平京開始下雨,暴曬了許多天的樹木道路接受著雨水的浸潤,溫路等不及雨停就匆匆回了南方。
等出成績的這些天就不值得再回一次晉城了。
高三這一年她隻有一兩個相處較好的同學,自從考完他們都回了家,基本也沒什麼聯係。
突然閑下的溫善善在附近大書店找了個閑職,基本不拿錢,但可以隨便看書,來去也自由。
之前一直是梁又釗照顧她的作息,如今溫善善按點回家燒飯,日子過得充實也平靜。
直到某天,有個陌生電話打進家裏,有個自稱董秉周的男人說是梁又釗的合夥人,現在急需他送份文件。
溫善善對著電話沉默,腦海對這個名字閃過異樣的熟悉感,一瞬後打斷說:“梁又釗現在不在家,他不是很早出門上班了嗎?”
那頭的男人噗嗤一笑,好似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
沒有解釋為什麼,轉而問:“小姑娘,你是不是就是梁又釗家藏著的善善啊。”
溫善善:“嗯,我叫溫善善,請問還有什麼事嗎?”
她不清楚她和這事有什麼關係。
董秉周像是洞悉了她內心的想法後,逗弄她:“隻要你現在把文件送來,我就告訴你怎麼回事,順便說一句,梁又釗這小子,放假放了快一年了,一個月也就回來幹幾天活,要命哦~”
這邊的溫善善更是疑惑了,但見他還有心思說笑,估計這文件也不是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