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看清她臉上的寂寥。
綠衣穿叢而過,見燈又驟然轉回。
走了不過兩步,淮溪君又停了步子,思考起一個問題來。
他為什麼要躲?
這裏是四皇子府,是他的地盤,從來隻有別人見了他躲的,沒有他躲別人的。
更何況是個稚弱的小姑娘。
淮溪君複直腰打扇,撥開橫在麵前的綠枝,信步走到涼亭之中。
“瞧你萎靡不振的樣子,是出了何事。”
周蔻看到他也沒多大反應,仍舊蔫蔫的,枕臂伏在桌上,“你不去伺候四殿下嗎?”
淮溪君攜在唇角的笑意有一瞬的凝滯,而後神色如常,撣了撣袖坐下道:“他今兒個不要我伺候。”
周蔻哦了一聲,又問,“那今日是誰伺候啊。”
淮溪君琢磨著她話裏的意思,慢慢道:“沒要人伺候,怎麼,你想他去你那裏麼?”
她悶聲道:“皇後娘娘今日宣我進宮了。”
後麵的事不必說,就她帶回來的廚子和嬤嬤,便說明了一切。
即便她過了今日,也還有明日後日大後日,總是有那麼一日的到來,更何況在外人眼中,自己是應該高興的。
周蔻頓了頓,斟酌幾下,晦澀問他,“四殿下人好麼。”
姑娘問的人好除卻字麵上的意思,還有另一層深意在裏麵,她沒說破,但他能聽出來。
淮溪君笑了一聲,垂下眼簾,狀似漫不經心道:“還行吧。”
還行,這詞用的不偏不倚,既沒說十分的好,也沒說十分的壞,五五折中。
第15章 罪過
淮溪君的‘還行’,讓周蔻心安了不少,她回去偷摸在被窩裏拿出那冊子,真就仔細鑽研起來。
她麵紅耳赤看了兩頁後,不禁冒出了一個想法:畫冊上的男女如此纏綿,那兩個男人又該是如何交頸尋歡的呢。
想著想著,她低頭再看,畫上撐肘背身,麵色酡紅的女子乍然變成了淮溪君的臉,而那覆身動作的男子,也成了青麵獠牙的四皇子。
罪過罪過!
周蔻猛地合上冊子,壓住砰砰直跳的胸口,呼吸也不由地急促了幾分。
這書定是勾人魂魄的妖書,她怎麼會想到那種事情,簡直叫人羞憤欲死。
周蔻扯了被子將臉一蒙,及時製止住腦海中的畫麵,但這一夜,她還是睡得無比艱難,就連夢中也都充斥著冊上的畫像。
第二天起來時,萱花瞧見她眼底烏青,驚了一驚,拿粉壓過幾回也遮不住。
“皇妃昨夜是不是沒歇好?”
周蔻唔了一聲,含糊不清道:“嗯...也沒有。”
萱花以為她是傷心昨夜四皇子的冷落,遂安慰她道:“皇妃也不必太難過了,殿下原是隻好男風的,如今皇後娘娘要他圓房,殿下一時沒法接受也是情理之中,來日方長,皇妃隻管養好身子,難道還怕殿下一輩子不願來嗎。”
不提也罷,一提到男風,周蔻就又想起昨夜畫冊上的人臉,她趕緊搖了搖頭回過神,又忍不住悄悄問萱花,“為何會有男人喜歡男人啊?”
這話倒是把萱花問懵了,在她的印象中,貴族狎孌,有斷袖之癖並不是多稀奇的事情,隻當是個樂子,主子愛吃酒或是愛逛花樓,亦或是愛男色,都是興致使然罷了,究根結底問什麼,任她為人世故老道,也一下子答不上來了。
萱花便拿話胡謅哄人道:“奴婢聽說殿下之前是常年在戰場上殺敵的,邊城少有女子,殿下同那些男兒廝混在一起,後又受挫回到京城,性情大變,所以不愛親近女人,往後總會慢慢好的,皇妃隻管寬心,慢慢用溫柔化解四皇子心中的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