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呐,這個給你,去好好料理你娘親的後事吧。”
姑娘接過銀錠,磕頭謝恩,“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周蔻贈完銀兩就要走了,哪知這姑娘又攔住了她們的去路,“夫人心善,對小萍有大恩,小萍做牛做馬,也要回報夫人的恩情!”
這陣仗實在嚇人,周遭已經有人湧上來看熱鬧了,周蔻往後退了退,擺手道:“我不要你做牛做馬,這錢你拿著就好了。”
小萍執意不肯,“夫人是不是嫌棄小萍髒。”
“沒有的事,隻是...”
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周蔻不想引人注目,撐了撐額,想到府上多一個人做活也不是什麼大事,無奈之下,隻好將人給帶走了。
皇妃出去一趟領回來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姑娘,萱花和鶯草心裏都犯著嘀咕。
尤其是鶯草,年紀輕沉不住氣,看著那小姑娘剛到府上,就貼上去一直獻殷勤,唯恐皇妃‘移情別戀’,對小萍可謂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看哪兒都不順眼。
從簾內退出來,廊下她捏著鼻子對萱花道:“姐姐,你瞧瞧她那一副巴結相,簡直比花樓的姑娘還活絡!”
萱花顰眉不語,待到無人時私下悄悄問周蔻,“恕奴婢多嘴,那位小翠,皇妃是在哪兒碰到的?”
周蔻將在路上遇到她賣身葬母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有幾分唏噓,也有幾分苦惱,“人是個可憐人,很有孝心,我當時沒想過帶她回來的,但見她一直要跟著我,又想她一個姑娘家,無父無母的,往後日子也艱難。”
萱花思忖著道:“皇妃心善體恤是好事,但這小翠到底來路不明,留在身邊也不安心,總歸得找人摸清楚她的底細,皇妃若放心,奴婢就將這事安排下去。”
周蔻心想查查也好,便點了點頭,“那就交給你了。”
上回進宮,皇後給了她兩個禦廚,府上自此吃食就翻了個新,周蔻每頓食膳都能看到辣子,她又慣愛吃這種,但今日用膳時,總想著恪王妃和她說過的話。
恪王妃說四皇子最不喜辣,淮溪君說四皇子最不喜苦,到底哪個才是對的呢?
她想了想,披了件薄帔,打算去竹居一趟,問個清楚。
剛要出去,小翠收了衣裳進來,見周蔻要出門,便趕緊放下手裏的活計,迎上前道:“皇妃要去哪兒,讓奴婢跟著伺候吧。”
眼前的小翠洗盡塵灰,換了身幹淨鮮豔的衣裳,和在大街上看到時截然不同,眉眼間頗有幾分盈盈之態,剛來沒多久,就能自如以奴婢相居,手腳很是勤快。
勤快原是好事,可初來乍到就如此勤快,難免就會讓人不自在了,周蔻剛要說不必,小翠便已經貼上來攙著她的手,“皇妃小心腳下。”
周蔻抿了抿唇,不好再說什麼拒絕的話,朝竹居去了。
天邊籠罩了一層稀薄的金黃,暮色漸沉,兩道的燈一盞盞點亮,遠遠望過去,竹居在這將夜時分,顯得格外寂靜。
寂靜到,仿佛沒有人一般。
小翠望著竹居,眨眼問道:“皇妃,這是什麼地方啊。”
周蔻慢慢掙脫她的手,“這裏頭你不能進,就留在外麵等我吧。”她頓了頓,添上一句,“若你還這麼頑固,恐怕有命進去,沒命出來,這事我做不了主。”
竹居在皇子府是另一方天地,尋常下人別說進去了,就是靠近都有可能會引火燒身,周蔻可憐小翠身世,但四皇子若知道了,是不會可憐的。
果然,小翠聽聞後白了白臉,不說話了。
周蔻滿意轉身,獨自進了竹居,落溪齋同她上回來時什麼不一樣,雅亭小院,種了很多修竹和蘭花,她推開木門,喊了一聲‘淮溪君’,但久久無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