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王去邊塞和波羅談判的事情鬧得滿城皆知,期間恪王妃來找過她兩回,周蔻還向她誇讚說恪王很有膽識能耐。
恪王妃也不過笑笑,很謙遜的說那都是聖上栽培。
周蔻卻覺得栽培歸栽培,要是自己沒本事,澆多少水施多少肥那都無濟於事,隻是原先聽說恪王挺默默無聞的,現下出了個大頭,也挺意外。
不過這對於周蔻來說算是好事,總歸恪王當太子比岐山王當太子要好,萬一岐山王是個言出必行的,封了周鬱當皇後,她的好日子就算是到頭了。
周家來人了,那婆子洋洋灑灑說了好一通,周蔻才聽出了來意。
原是周吳氏終於被抬成了正室,辦了一場宴,依照規矩,所有兒女明日都得回去在堂下給她磕個頭,叫聲母親。
周蔻也不例外。
婆子走後她氣得渾身發抖,周家這行徑簡直不要臉到極點了,周吳氏同她有什麼幹係,也配得她一聲母親?
這是存了心要折辱人,周蔻忍著眼淚,這些天好不容易養了點水蔥似的指甲,如今緊緊扣在掌心之中。
萱花提議道:“皇妃要不找個由頭隨便拒了吧。”
要她管周吳氏叫娘,周蔻寧死也叫不出口,她正正經經的娘親隻有一個,周家已欺負了她一回,如今還要這麼欺負第二回 不成?
“不,你要去。”
淮溪君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外,春風拂麵的笑意,“不僅要去,還要堂堂正正的去,讓他們見了你,都要磕頭喊皇妃。”
他朝著周蔻走來,將她緊攥的指節一根根掰開,望著手掌中的那一排月牙印,指腹輕輕在上麵刮了一下,“疼麼?”
淮溪君的臉和他的手掌不同,並不細膩,反而有些粗糙,薄薄一層繭子覆在上頭,是經年累月下成的,刮過她的掌心時,有一種奇異的感覺,癢癢的,像有根羽毛在撓,一下一下的。
萱花還在旁看著,那眼神簡直要吃人,周蔻忙收了手,說不疼,“我方才是太氣了。”
他看出來了,遠遠在庭外隔著窗,就看到那一雙蓄滿了淚,忍氣吞聲又滿懷不甘的模樣,突然讓他想到了幾年前的自己。
姑娘可憐,剛沒了娘又被黑了心肝的爹斷送餘生,一輩子都給禍害了,雖然這禍害她的人是他,但周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周蔻吸了吸鼻子,“我不想去,他們磕不磕頭喊我我不在乎,隻是不想給心裏添堵。”
相處了這段時間,淮溪君也大致摸清楚了她的性子,太軟綿了,想是打小沒吃過什麼苦,和誰說話都細聲細語的,遇到不願麵對的事情,寧願把頭鑽進沙子裏,也不肯去坦然麵對。
也不能怪她,個人有個人的性子,這樣的人不是說不好,若是遇上老實忠厚的,相安無事,都願意念著她的溫柔,可跑到京城這地界兒,親生父子還得隔著幾層心思,多得是厚顏無恥,媚上欺下的小人。
“遇上事別老想著躲,你躲一次兩次,還能躲上一輩子?放心,你就踏踏實實去。”
周蔻心裏打著鼓,“這...能行嗎。”
淮溪君抬手剛要拍一拍她肩,周蔻下意識躲了躲,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又若無其事放了回去,“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要是旁人和她說這種話,周蔻是一點也不會信的,可‘我相信你’這四個字從淮溪君口中說出來,好像被賦予了一種力量,讓她不自覺的有了勇氣。
去就去吧,她才不害怕。
第26章 不許分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