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絲道:“是那原先押在隔房的小翠姑娘,吵嚷嚷著要郎中,說自己得了什麼急病。”
要是她不說,周蔻險些忘了還有小翠這麼一號人物,這幾日發生了太多事情,一時將這茬給忘了,周蔻一拍腦門,轉頭問鶯草,“先前說查小翠家中住處,後來可有下落了?”
鶯草臉一紅,慢騰騰道:“奴婢...奴婢不知道呀,這事原都是萱花姐姐在弄,後來她走的時候,奴婢也忘記問她了...”
沒有萱花在,鶯草上手接了許多事,堆在一塊頭都大了,哪裏還記得這個。
周蔻歎了口氣,“那就先給她叫個郎中吧,別叫病死了。”
碧絲道是,退了下去。
鶯草披了件薄氈在她肩上,攏了攏背後的頭發,很歉疚道:“皇妃,這事賴我...”
“沒事。”周蔻打斷了她的話,溫聲道:“回頭再找人去查查,老把她拘在隔間裏沒個交代,總是不好。”
鶯草哎了一聲,攙著人道:“您才要去哪兒?奴婢陪著您吧。”
二人慢慢走出了雲瑤苑,此時已經日暮黃昏,四處開始上燈,鶯草也挑了一盞燈籠照路。
府上雖大,但周蔻眼睜睜逛了幾個月下來,見四處也沒什麼稀奇的,不過花多些草茂些,奇石假山一堆堆,又有渠池流水罷了。
鶯草陪她往前走,閑話間提到了淮溪君,她邊打量著人臉色,邊道:“皇妃同淮溪君,似乎交情匪淺。”
周蔻嗯了一聲,“他人很好,與我是很好的朋友。”
可她分明看見淮溪君進了水房,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能沒點啥嗎?
鶯草扭扭捏捏,“奴婢覺得,淮溪君對皇妃很不一般,不止是朋友。”
周蔻腳步頓了頓,“哪裏不一般了?”
“哎呀!”鶯草麵皮薄,說這幾句話已然是掛不住了,耳根子都紅透了,“您和淮溪君都那樣了,怎麼還能是朋友,奴婢實話實說了吧,您要是同淮溪君私相授受,奴婢就是死也得替您捂住了,可雲瑤苑人多眼雜,如今又多了個碧絲在您身邊服侍著,奴婢隻一雙眼兩隻手,哪一日若是瞞不住了,信兒透到了殿下那邊,您和淮溪君可就要遭殃啦!”
她咬了咬牙,幹脆話說白了,“奴婢是覺得,您和淮溪君都是殿下的人,要是讓殿下知道了他的男人和他的女人之間有什麼首尾,恐怕要氣死,您要是真願意和淮溪君來往,咱們悄悄的,趁著夜半無人圖個新鮮樂嗬也就成了,可千萬別把人給搭進去了。”
鶯草年紀小,還學不會委婉措辭,說出來的都是實打實的白話,周蔻聽了直發愣,過了良久才道:“你這丫頭,渾說些什麼,我何時同淮溪君私相授受了,我們隻是好朋友。”
鶯草急得直跺腳,“奴婢又不是外人,您到奴婢這兒還死活不承認些什麼,這天底下哪兒有好朋友是一男一女的,還又摟又抱,連洗澡也擱一塊,這明眼人都能瞧出來,淮溪君喜歡您,他看您的眼神,能溫柔的滴出水來,兩廂情願的事情,您還有什麼好不承認的。”
“淮溪君...喜歡我?”
周蔻眨了眨眼,很不敢相信的樣子。
鶯草說是啊,“淮溪君前日將您抱回來的時候,多著急,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不就是關心在乎她嗎?要不然天底下那麼多人,為什麼人家偏偏隻在意你一個。那奴婢問您,您喜歡和淮溪君待在一起嗎?您會見到他心裏就很高興嗎?您會遇到什麼事不論好的壞的,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嗎?”
周蔻一個勁兒的點頭,“是,是他。”
鶯草望天,喃喃道:“完了,全完了,您真是把心給搭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