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親自查清楚,為什麼自己看到這個女人,腦海裏冒出了那麼多的畫麵。
且他可以確定,自己非常、非常厭惡這個女人,男人垂著的手微微攥緊,驀的又緩緩鬆開。
孟公公聞言,不由得有些驚訝,餘光覷著女人難掩興奮的笑意,又瞥了眼座攆之上的男人。
孟公公心中劃過一抹清明,陛下,似乎並沒有那麼在意這個女人。
便是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些許不同尋常的意味。
孟公公歎了口氣,到底是天家的事情,自己縱然覺得此女心思莫測,可誰又能知道,陛下的心意就可以猜透呢。
許青煉滿懷期待的隨著男人亦步亦趨。
可不曾想,自己隻在陛下的宮殿外走了幾步,便被一群黑衣冷麵的暗侍拿下。
女人有些迷茫,但這隻是開始。
天底下沒有誰能小覷一個帝皇的力量,當男人有所懷疑之時,便是真相昭然若揭的時候。
事實上,甚至不需要女人在嚴苛的環境下說出的真言。
仿若人為“宿命”般的相遇,這一世,因著命運長河在某處不經意間拐了個彎,男人終是發現了藏匿於無邊深處的真相。
而男人同秦艽兒所看到的“人生軌跡”卻截然不同。
景禦帝的眼神微微幽深。
秦艽兒微微揉了揉眉頭,真誠建議:“陛下,你若是沒胃口,真的不必勉強。”
攥著筷子,望著一桌子的食物久久不下嘴,真的是很傷她的胃口啊。
秦艽兒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口味,這些都是一等一的食材和禦膳房烹製而成的,真的有那麼難以下咽嗎。
這般想著,她夾了一筷子的小菜,清爽可口,回味悠長——實是再上品的食物了。
秦艽兒不免有些懷疑人生,當然,更加懷疑男人的品味。
在女人頗為“儒子不可教也”的目光下,男人終是回過神來。
景禦帝難得有些怔愣,半晌沒出聲,隻目光氤氳的緊緊盯著身旁的小女子。
似乎覺得看的不夠盡興,男人沉默片刻,在眾人難以言喻的表情中,將自己的椅子挪了挪。
紅木沉沉的發出一聲厚重的撞擊聲,兩把本就靠的極近的椅子終是絲毫不錯的挨上,便是連一丁點的縫隙都不剩。
一旁候著的錚兒表情有些僵,狠狠咽下了一團空氣,覺得自己前些日子的操心委實是沒什麼意思。
隻看陛下這勁兒,若說不是自家主子把男人吃地死死的,怕是宮內的一眾人等都不能信。
秦艽兒也是頗為一言難盡,這個男人是真的病的越來越深了。
到底是沒忍住,秦艽兒問:“陛下,你最近可覺得自己身體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景禦帝微笑,心中是從未有過的安然,男人不動聲色的壓下心中的喟歎,麵上風輕雲淡的道:“從未這般好過。”
秦艽兒:“……”
景禦帝眼神帶著一抹難言的溫柔,聲音有些喑啞,輕輕的笑道:“怎麼,愛妃這是在擔心我?”
這已經是男人第二次開口自稱為“我”,秦艽兒覺得事情似乎有些複雜。
不過這等不必思量的話甚至不用想,秦艽兒便自如的回道:“陛下的身體康健,自是嬪妾們需仔細關心注意的。”
女人說的一本正經,扯淡甚至不需花費三秒。
“哦?”男人慢條斯理的笑了笑,微微偏了偏頭,低低笑道:“朕問的是你。”
他沉沉道:“……我的小艽兒啊。”
男人目光幾乎有如實質,甚至於,秦艽兒隱隱發現男人身上的某些深藏的特質,似乎在悄無聲息間改變。
秦艽兒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有些頂不住這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