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3 / 3)

半夜時她總算能退席,暫時去放個水。後院要穿過回廊,她看見房間裏點著燃香的燈,阿巴爾坐在窗欄上,拎著酒囊,輕輕擊節歌唱,調聲悠揚。隨即歌聲停了,那雙藍眼敏銳地朝她望過來,薑媛想了想,走過去。

那天把阿巴爾摔在地板上的事好像沒發生過一樣,強盜頭子恢複了初次見麵的冷淡傲慢,似乎認清了普通的調情與薑媛無用。他很快找到了對待她的正確方法,將她當成男人、部下、老師和俘虜。——唯獨不是對待可與他上床,被他給予歡愛和蜜語誘惑的女人。

於是那個過肩摔也無需任何人對此交代。他看著薑媛走到近前,揮揮手,望著嘲笑她:“雌鷹不盡自己的天職哺育孩子,反要裝作雄鷹出外搏殺。”

薑媛對道:“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阿巴爾笑道:“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凶悍的母豹何必裝作兔子。”又悠然自得吟道:“隻可惜不會殺人,美麗豹皮裏蒙著空響的鼓。”薑媛直接轉移話題:“你的獅牙打磨好了?”他唔了聲,將脖子上黑皮繩穿著的項鏈撩出來給她看了眼。

剩下那個自然還在店裏,反正薑媛又不急。

薑媛又問:“你哥哥的消息有了?”阿巴爾說:“沒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薑媛料得到他不會再信任自己的部下,女人的身份有時的確好用。少了那根鳥,阿卜杜勒和阿巴爾都不擔心她會反水,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他麵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側頭支肘,望著月光。前麵仍是喧鬧的宴會,賓客們將徹夜歡宴,唯有他孤身一人,在此獨飲自酌。薑媛在他身邊坐下,他露出個嘲諷的笑,大概意味著:“女人。”

薑媛沒理他,他側著頭看她一會兒,才撐著臉頰,將酒囊遞過來,薑媛接過來喝了口,也沒介意囊口是不是印著他的口水。她把酒囊遞回去,阿巴爾也不介意的喝了,再遞回來,她推開了,表示意思的友好表示到此為止。

她說:“歌很好聽。”

“多謝。”

“聽起來像波斯小調。”

“嗯,我母親是波斯人。”他說:“大概祖上就是泰西封擄去的女奴。”薑媛哦了一聲。他們之間又靜了會兒。

然後阿巴爾說出那個兩人都心知肚明的告別:“明日我要離開。”

“去哪兒?”薑媛意思意思地問。

“回內夫得去。”他朝月亮舉了舉酒瓶。“我看那老頭自作聰明的兒子整天盯著我,想舉報我想得連玩女人的心思都沒有了,替他省點事兒。”

薑媛也沒有問他為何獨自離去,血鷹和阿德南的盟約除了她以外沒有別的中介人選了。薑媛最終會回到內夫得的,帶著阿德南的信息。她說:“一路順風。”同時懷疑自己為什麼要祝一個強盜頭子一路順風。

“我回去應順著賈馬爾的消息宰了我第二位兄長,這筆收獲就是你義父和蠢兄長得的財物。”阿巴爾眯著眼道:“你應祝我凱旋。”

薑媛覺得自己找到了源頭,就是她還落在強盜窩裏,沒爬出來。她從善如流地說:“祝你凱旋,阿巴爾,願月光引領你前行。”

她如此上道,阿巴爾滿意地瞧著她,十分可惜地說:“可惜你的胸和屁股都不夠豐滿,沒有手感,想來幹癟得像空空的水袋,隻好將你當做得力助手。”他誌得意滿地道:“否則,阿拉伯男人,想要的一定能搶到。”

薑媛麵無表情,作勢要拉他的手,阿巴爾哈哈大笑,避開了她。薑媛也就就勢站起來走了,繼續去放水。她走了一會兒回頭看了眼,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