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完頭發打車去了油燈街。
暮色剛垂,老棍兒費力地用獨腿蹬著破三輪,四周幾個吃著辣條的小學生圍著他轉:“叫花子,叫花子——”
老棍兒瞪著眼珠子,揚手嚇唬他們:“滾!”
小學生一哄而散,臨跑前扯斷了他栓廢品的繩子,車頂的廢木板嘩啦灑了一地。
老棍兒停了車,支著殘腿下車撿拾,一雙髒兮兮的運動鞋出現在他眼前,江易彎腰,幫他撿起木板。
不知是不是那瓶衡水老白幹給人留下點正麵印象,老棍兒倒是沒怎麼花時間,一眼就認出了他,他鬆開手,任江易把板子搬到車上,自己則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朝煙鬥裏塞煙葉,舒服地吐一口煙圈,眯著眼睛打量來來往往的行人。
“我不會教你。”老棍兒還是那句話,煙霧繚繞看不清表情,“你別費勁了,那點小心思我看得透透的。”
他話說完,江易還真不費勁,手裏抬起的板子直接給他扔回了地上,砸起一層嗆鼻的灰塵。
老棍兒:“……”
江易問:“那你什麼時候教?直接說明白吧,哪天心情好想教了我再來,省得次次碰一鼻子灰。”
老棍兒:“你倒會投機取巧。”
江易兩個月沒抽煙,被他煙味勾起了癮,也點了根坐到他身邊:“教我玩牌不代表你要碰牌,我有底子,會自己練。我不白學,以後按月交費,煙、酒、茶、肉,你想吃想喝隨時叫我,我給你送。”
“半夜能送?”
江易說:“能。”
“刮風下雨呢?”
江易說:“也能。”
“為什麼要學牌?”
江易說:“欠人錢。”
老棍兒笑了:“來找我學牌的人不少,出錢比你多的大有人在,我憑什麼隻教你啊?”
江易平靜地說:“我給你收屍。”
老棍兒笑容凝固在臉上,被他氣著了,他煙也不抽了,瞄著江易:“想跟我學?”
“想。”
老棍兒隨口說:“那你下次過來,給我帶瓶飛天茅台。”
這明顯是刁難,可江易一口應了,他把地上的東西歸攏回車推進院裏,而後獨自離開了。
老棍兒在石頭上坐了一會,慢騰騰起身,一個人走回那破落的院裏。
……
江易站在香溪的橋上,望著汩汩東流的江水,給雙喜打電話。
雙喜:“賺錢的法子我這還真有一個,剛剛有兄弟跟我說霍家小少爺花大價錢找人撐場麵,好像他女朋友昨晚把他甩了,他要去追回來。”
江易腦子裏瞬時滑過趙雲今那張明豔的臉蛋:“霍明澤還會追人?”
“是啊,誰聽了都不信,可偏偏他喜歡死那女的了,被甩以後眼睛都哭腫了,這個活開價特別高,隻要成了,一人一千。”
“我去。”
雙喜那邊靜了靜,忽然囁嚅著說:“我剛又跟那兄弟問仔細了,阿易,這活你好像接不了。霍明澤要求來人自帶摩托,他要組個摩托車隊去西河一中堵人,你那摩托好像還在警局大院鎖著呢,林清執說了,要你成年以後帶著身份證和摩托車駕駛證去拿。”
“你別管。”江易淡淡說,“時間地點發給我。”
*
江易剛進院就看見了他的摩托,被人用一把便攜鎖圈栓著軲轆扣在車棚的柱子上,車鑰匙就在上麵插著。
他進了大廳,林清執在辦公桌前吃泡麵,支著的手機在播放B站美食博主的吃播視頻,看著別人胡吃海塞,好像自己也能著吃油燜大蝦和醬肘子。
江易站在他旁邊,林清執抬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