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餐具遞給他,又去捧自己那碗:“我奶奶最近狀態還不錯,我大姑說不複診,我也答應了。我給她六千塊錢,才抵得上她一個月的工資,她卻高興得快哭了。”

“丁念。”

“對了,我的那套房子裝修也結束了,交房時我仔細看過,應該沒有問題,我想去逛逛家具城,如果你有空……算了,我還是先在網上了解一下價格。”她在桌邊坐下,傅紹恒也跟著坐下,握住她的手:“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隻是很忙。”她想擠出一個輕鬆的表情,結果失敗了,“我們都忙的時候,我知道自己跟你差距很大,但我也在通過工作創造價值,所以在這一點上,我們是平等的。可是現在隻有你在忙,我卻閑下來,我才發現,我離你的生活真的很遙遠。”

傅紹恒沒聽出她的意思:“怎麼會,你在放假,這是老師的福利。何況你之前都累病了,現在放鬆是應該的。”

“可你沒有放鬆,你永遠在往前衝,而我停在原地,我們的步調是不一致的。”

“那是因為我們走的路不同。”

“這就是問題所在。你為各種項目奔波,談的是百萬千萬的生意,而我隻會去記你媽媽說了什麼,我媽媽說了什麼,為幾千幾萬塊錢傷腦筋。”

傅紹恒皺眉:“我們之前也是這樣的,哪怕我們都忙,工作也沒交集,不是嗎?”

“所以你要維持現狀,還是希望做出改變?”

傅紹恒說:“我不認為這樣有什麼不好,我難道回家也要跟你談工作?”

“但我對你離開家以後的事情一無所知。”

“相信我,你不會對那些事情感興趣的。”

“那人呢?你也保證我不會對她們感興趣?”

“什麼人?”他隱隱覺出不對勁,“你對誰感興趣?”

“沒有誰,”最可怕的就在這裏,她竟然叫不出除了蘇澈之外的任何一個名字,“你從來沒有想過讓我進入的圈子,而你的生活大部分都被圈子占據,我對你來說是無足輕重的。”

傅紹恒發現今晚的她很反常:“是你喝酒了還是我喝酒了,為什麼你說的話我一句聽不懂,什麼無足輕重,我們是夫妻,夫妻對於彼此是無足輕重的嗎?”

“那我剛才說的那些事,你有一件在乎嗎?”

傅紹恒心想他一定是餓昏頭了,否則為什麼她說的那些一句都想不起來,什麼結婚照、奶奶,六千塊錢?他沒應,拿起筷子吃了兩口,丁念卻氣得轉身就走。他連忙拉住她:“又怎麼了?能不能先讓我把麵吃完?”

她掙開,他起身:“好了好了,對不起。”

“你對不起什麼?”

“……”

“你不知道說什麼對不起。”

“我不想你生氣可以嗎?我想讓你好好說話可以嗎?”他也來了點火,“我好不容易讓那些要跟我作對的人吃了癟,高高興興地回家來,你卻肚子疼,還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哪裏做錯了你不能直接告訴我?”

“你不是覺得你沒錯嗎?”

“是,但如果你說我有,那我先認錯,可以嗎?”

“你覺得我是無理取鬧的人嗎?”

“……”傅紹恒頭疼,“你不是一直很理智的嗎?為什麼今天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因為我發現我們的交流有問題。分開這麼多天,你的合作夥伴可以打連環電話,而我們隻能發信息。你關心你的手機甚過關心我,你為了工作甚至可以忽略我的感受。”

傅紹恒冤枉,想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