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念鼻子發酸:“你現在是對我讓步?”
“我在向你道歉。”
“就因為我們吵了一架,你就突然開竅了?”
“我隻是思考了我們為什麼會吵架,現在在尋求補救的辦法。”
“你害怕吵架。”
“我不怕,我怕吵了不和好。”他默然,隨即緊緊擁住她,“以後我會盡量避免把工作上的情緒帶回家,但你也要答應我,我們可以吵,但絕不能過夜。”
“如果我做不到呢?我不知道我們下次會因為什麼吵,如果是無法調和的矛盾,那怎麼辦?”
“不可能,隻要你有話直說,任何矛盾都可以解決。不管你是要維持現狀,還是要做出改變,我都會配合。”他貼近,從背後擁住她,“這周周末,我們去你的新房,到時候你要給我一把鑰匙,看完房子我們再去家具城,不去老宅,一天的時間夠我們逛了。”
他說完,丁念沒有立刻回應。他等著等著,自己先沉沉睡去,而丁念,看著眼前無邊的黑暗,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
傅紹恒說到做到,這周周末果然陪她去了家具城。丁念按理應該開心,但真到了地方,興致卻漸漸淡下來,她很冷靜地挑了套湖藍色的沙發,再選了兩張床,幾套桌椅,兩個多小時就全部搞定。刷卡時,她用了傅紹恒的那張,第二天,服務點將家具配送上門,她又花了一天時間打理,環顧四周,竟真的看出了點家的味道。
想當初她甚是期待這一天的到來,如今夢想成真,她卻隱約有些惆悵:一段新生活的開始總預示著舊生活的結束,而她似乎並沒有必然要喪失的東西,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方鈺聽了直言道:“你當初是把它作為在嵐城紮根的標誌,如今你有了一個更穩定的家,對它的熱情程度自然減淡。人嘛,總是喜新厭舊,正常正常。”
上回她生產,丁念送上了傅紹恒交代的大紅包。方鈺驚詫,問了老公又向她確認,才得知她嫁的是那位傅哥。她從驚呆到豔羨、嫉妒,再到慢慢接受、真心實意地替她高興,兩人並沒有因此生分。這下聽到她的采購:“你買家具是準備出租?”
“沒有啊。”
“自己住?不會吧,”她有點想笑,轉而意識到她是認真的,“你老公能同意?”
丁念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但她放在書房裏的那幾箱書,她沒再動,他也沒問過。起先搬來就隻拿這兒當中轉站,自然沒有不轉出去的道理。
這天晚上,傅紹恒五點半就到了家。他走進書房,丁念正開著Excel,她看一眼電腦,又低頭在黑皮本上記著什麼,見他進來又下意識地合上:“怎麼這麼早,不是說有應酬?”
“餐廳是訂好了,但客戶臨時說有個更重要的約會,就推了我這邊。”
原來他也會被放鴿子。她安慰他:“沒事,我給你做好吃的。”
“葷的?”
“紅燒肉,我拜過師的。”
傅紹恒笑,陪她出去。那晚聊開以後,他的確有意識地增加和她相處的時間,也漸漸發現她開始忙一些看上去不必要的東西。偶爾問起,她說在學穿搭和理財,他以為這是母親的主意,去問,得到的答案卻是否定的。母親聽了倒很高興:“念念是個明事理,知禮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