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想要……

他那時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他用盡全身心力克製著自己,用最輕的力道捧起師尊的手,然後在上麵烙下一個溫柔的吻。

再向前看,回到初見那天,那個人幹淨又明亮地向他伸出手。從一開始,他便想要緊緊握住那隻手,到如今,也不過如此。

隻是其中的某些細微之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改變了。

第二天一早醒過來,容予發現自己睡在窗邊,先是迷茫了一會。

昨夜的種種回憶裏,最先湧進他腦海裏的畫麵是:他麵對著自己的徒弟,做了一個要解開褲帶的動作。

救命!!變態啊我怎麼能幹的出這種事!!

容予崩潰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深感自己這個師父當的太不是東西。

希望他倒黴的小徒弟別對這碼事產生什麼心理陰影……

他搖了搖頭,把昨夜那些尷尬事都拋到一邊。正在此時,門響了一下,陸識途走了進來。

陸識途手裏捧著洗漱用具,進來便嫻熟地擺在桌上,輕聲喚道:“師尊。”

容予也非常自然地走過去,拿起茶杯漱口,然後任由陸識途捧著帕子給他擦臉。

這也是他們這麼多年養成的習慣了,每次陸識途住在容予這邊,早晨便是他來替容予安排這些事,然後親手幫著他洗漱穿衣。剛開始容予十分不適應,他又不是斷手斷腳,用不著這麼細心照料。結果陸識途很是看重,無論如何都要這樣做,大概是想盡己所能為容予做點什麼,容予便隻能同意了,漸漸也習慣了。

容予見陸識途依然和平日一樣,臉上的神情也沒有半分不對勁,才終於放下了心。

他心道:看來最近陸識途的種種不對勁是因為春天來了,問題不大,他倆估計很快就成了。

陸識途麵色平靜,心底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昨天那個夢仿佛賜予了他一種全新的視角。現在他手裏拿著沾了水的帕子,正輕輕擦拭著容予的臉。清晨透亮的陽光下,容予臉上細微的絨毛仿佛在散發著金光,襯得他的臉頰粉白,嬰兒似的柔嫩,仿佛在邀人親吻一般。

陸識途心底打了個冷顫,忙移開視線,手上勉強維持著之前的速度,緩緩擦拭著。

盥洗之後便是穿衣束發。他替容予披上一層又一層的衣服,即使刻意閃避,指尖仍不時觸碰到容予的身體。

他的目光完全不敢放在容予身上,可那頎長的脖頸,清俊的肩角,線條流利的腰身,仿佛就出現在他眼前。他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被自己觸碰時容予下意識繃緊的肌肉,這讓他的指尖都好像著了火。

為容予束發的時候,陸識途將那些柔順冰涼的長發握在掌中,腦海裏一下子浮現出,他曾經替睡著了的容予將頭發別到耳後的場景。同時浮現出的還有昨天夢裏的場景,他那樣狎昵地撫摸著容予的頭發,心裏全是肮髒的欲望。

陸識途再也無法繼續梳下去了,他將手中攥著的梳子擱在一邊,轉身落荒而逃。

容予原本還在發著呆,見陸識途離開了,略微有些驚訝,完全沒料到今天的程序這麼快就結束了。他隨便抬手摸了摸,摸到了一縷沒束進發冠的亂發,不由愣了一下。

他當然對這些無所謂,不過,陸識途從前可是格外在意的。他還記得陸識途第一次替他穿衣束發的時候,那是他倆第一次睡在一張床上,小孩開心得很,雖然不明顯,但容予能夠看得出來。

於是穿衣束發的時候,小孩做每一步都認真極了,奶裏奶氣的,卻處處妥帖,而且讓人能感覺到他特別享受做這些事的過程,眼神熠熠閃光,裏麵全是滿足和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