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二姐姐掐死了一奴婢,然後擔心事情敗露,將屍體藏到床底下後,自導自演了這一出被燙傷的戲……”周萋畫看了冬雪一眼,不溫不火地說道。
“是的,兒就是這個意思!對於二娘子的所作所為,二夫人也是知道的,但是娘子你識破她們,所以二夫人這才著急讓你離開!”冬雪把頭一揚,無不驕傲地說道。
周萋畫盯著冬雪這張見到屍體沒有一點驚恐,且安若泰山的臉,這丫頭果然不是一小小侍婢這麼簡單。
她收起對冬雪的猜測,一邊伸手將蹲在地上,嚇得渾身顫抖得年氏扶了起來,一邊說道:“若是,嬸娘與二姐姐所為,你不覺得此刻,她們的演技太逼真了嗎?”
被周萋畫這麼一提醒,冬雪扭頭看向那腦袋朝地,腿翹得老高,已經被嚇得渾身抽搐,連連翻白眼的周萋棋,確實不是假裝能演出來的,“是哦!好像是不大可能!”
周萋畫聽聞,連忙說道:“還不快把二姐姐扶起來,若是真嚇出個好歹來,可就一點線索沒了!”並轉身出去招呼回來驚慌逃離寢房的侍婢們。
待周萋畫帶侍婢回來時,冬雪已經把那頭朝下,臉貼著地麵的周萋棋攔腰抱起,平放在床上,估計覺得有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盯著自己腳不舒服,冬雪索性直接坐在了床上,水平翹著一雙腿。
見周萋畫進來,她開口問道:“娘子,現在怎麼辦?”
進來幾個侍婢將年氏扶到圓腰椅上,周萋畫上前輕聲安撫片刻,待年氏恢複意誌後,朱唇輕啟,吐出二字:“報官!”
艾香塢發現死屍的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項頂侯府。
一聽女兒也出現在命案現場,陳氏不顧舒蘭的勸阻,冒著炎熱便著急趕了過來。
她剛在正廳坐穩,這黃玉郎就帶著差役出現時。
因周午煜去了京城,礙於這是後宅發生的事,黃玉郎不敢輕舉妄動,特意邀請了暫住在項頂侯府裏的董庸前來。
董庸一出現,這麵若桃花,唇紅齒白的模樣,立刻引來一眾人的驚呼連連。
別看董庸暫住已經有些時日,但因是男子也未進入過內院,除去周萋畫跟今日巧遇的衛琳緗,這侯府裏在也沒見過其他的娘子。
但一看坐在正廳上位上的女子,中等年紀,臉型、模樣與周萋畫相仿,便猜出了這定然是他未來的嶽母,周萋畫之母,項頂侯夫人陳氏,陳成玉,連連作揖,自我介紹:“某,大理寺少卿,董庸,董少伯,因監辦案件特來洛城,在府中已打擾數日,今日受黃刺史邀請前來協助辦理此案,還望陳夫人海涵!”
陳氏在董庸進來時,也注意到了這個俊俏的郎君,一聽他自報家門,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就是周萋畫未來的夫婿,確實跟傳言中一樣俊美,眼波留情,翩翩風流少年。
陳氏與這董庸的母親,年少時是同窗,也曾出席過董庸的百日宴,這時光荏苒,一轉眼這麼多年過去了,嗷嗷小兒竟也為官了,陳氏心中感慨萬千。
陳氏微微點頭後,便從方凳上站了起來,道:“這艾香塢出了人命,事關侯府聲望,侯爺沒在家,老夫人在禮佛,奴家代其,懇求黃刺史、董少卿早日將凶手捉拿歸案,還侯府一清白!”
說完,陳氏朝董庸與黃玉郎深深福了個禮。
“使不得,使不得!”董庸連連躬身,“緝拿凶手,乃是某的職責,夫人此言嚴重了!”
“就是,就是,吾等定然親曆所為,早日緝拿凶手!”黃玉郎也連連表態。
正廳這廂陳氏與董庸、黃玉郎寒暄這,那廂,周萋畫已經忙碌開來。
年氏、周萋棋與其他侍婢已經被請離了現場,屍體已經被差役們從床榻下搬了出來。
屍體一搬出來,便立刻被其他侍婢認出來,這是年氏剛剛給周萋棋屋裏添得新侍婢汝英。
周萋畫上前繞屍體走了一圈,附身檢查過後,隨手從書案上拿起一本幹淨得簿子,抬頭問冬雪:“你會寫字嗎?”
“當然!兒可是……”
“拿著,你做記錄!”冬雪剛想自誇,周萋畫抬手就將簿子仍給了她。
被周萋畫打斷話,冬雪臉色一沉,但聽周萋畫是讓自己做記錄,立刻又眉飛色舞起來,“好!”
她爽朗地答應了。
“死者年二八,身長五尺六寸,體下已顯出不明顯屍斑,死於庚寅年癸未月丁未日午時末!”周萋畫微微一頓,解釋道,“也就是一個時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