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為大舅母回禮的事,能否讓女兒與璧姨娘一起來操持!”周萋畫思忖後,拉一拉衣袖,開口說話了。
女兒的話讓陳氏有些許為難,畢竟女兒還未出閣,況且前不久剛剛被皇上下命接觸了婚約,雖然知道秦夫人不是那種多事的人,但這說起來畢竟對嫂嫂不敬。
周萋畫看出母親的為難,補充說道,“母親不必為難,我隻是覺得女兒給映雪表姐的禮物也勞煩宋掌櫃,給大舅母的回禮也讓宋掌櫃來出主意,這顯得咱們也太沒主見了……”
“況且,明知道舅母要來送福,祖母卻外出禮佛,若這回禮上再不周到,就算大舅母不在意,這日後被說起來,怕是被人落了話柄!所以,母親,依兒之見,就算女兒參與不好,但是還是不要麻煩外麵的人比較好!”
周萋畫故意將話題上綱上線,她心裏的獨白是,不管是誰來安排回禮,隻要杜絕青雲院有外人進來,就能保證暫時的安全。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若是黑衣人真有心對青雲院下手,他們怎麼都能找到機會,周萋畫隻是想最大的確保安全。
陳氏仔細想著周萋畫說的的這番話,“畫兒說的也有道理,不如這樣,咱們就先不勞煩宋掌櫃了,明天起,我與你一起準備回禮!”
“有勞夫人!”陳成璧起身,微微福禮,她看似溫和的眸光故意掃過周萋畫,剛剛周萋畫的那番話,尤其是故意點出“外麵的人”,似乎還有什麼潛台詞。
周萋畫端坐在方凳上,感覺一道銳光向她射來,抬頭看去,卻是陳成璧在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為了避免太過尷尬,她輕輕咳嗽一下,便再次拿去了一旁桌子上的茶杯。
輕輕晃動一下,抿了一口茶。
陳氏聽見女兒的咳嗽,關切地看去,卻見周萋畫優雅地端起茶杯,正在細細品茶,她舉手時,衣袖從手腕上滑下,露出了纖細的手腕,能看到手腕上有一點點泛紅。
順著手腕看去,那串晶瑩潤澤的花珀手鏈映入了陳氏的眼睛。
花珀?這可不是大溏隨便能得到的玩意,況且這串手鏈,看上去好生眼熟,她隱約記得,這跟自己以前的見過的一串花珀裏麵的圖案好像一模一樣。
自己雖然深入淺出,但畢竟還是大夫人,尤其是國公府嫡長女的身份,還是讓侯府裏的人不敢小看自己,平日裏侯府來了什麼好東西,老夫人簡單過目後,都會立刻差人送到自己這來,讓自己先選。
可這花珀,她卻從來沒有見過。
女兒是從哪得到的?
“畫兒,你手上戴的,可是花珀手鏈?”陳氏忍不住開口。
周萋畫一怔,沒想到陳氏會注意到自己的手鏈,她放下茶杯,慌忙地一縮手,“這手鏈是……是一朋友送的!”
陳成璧來自現代,她在現代教育下,自然學過一篇名為《琥珀》的課文,作為課文的延伸,她對花珀倒也研究過,現代社會,人工技術發達,各種東西都能造出來,莫說單一的花瓣琥珀,就是花瓣跟昆蟲的組合也能做得跟真的一般。
但現在可是古代,又看眼前這對母女舉止這麼奇怪,陳成璧便知道周萋畫手上這花珀的價值。
“我說,剛剛怎麼看著四娘子手腕上閃閃發光,原來是花珀啊!”陳成璧開口再次解圍。
可她這次得到的卻是周萋畫厭惡的眼神。
周萋畫恨不能用沉默把陳氏剛剛的問題轉移掉,陳成璧這一開口,這不明擺著要繼續這個話題嘛!
“四娘!你剛剛是什麼表情!”一看女兒對陳成璧這般無禮,陳氏不禁惱怒,她暫時不繼續剛剛花珀的話題,反過來指責女兒的無禮。
“我……對不起!”周萋畫記起,陳氏曾說過,雖然陳成璧是妾,但也是她的姨媽,作為晚輩的她,不能對陳成璧無禮。
而陳成璧也立刻起身來打圓場。
見女兒道歉,陳成璧也不在意,陳氏斂容,繼續問道,“你那花珀,是哪個朋友送的!”
陳氏臉上的表情很僵硬,就好似這花珀關係生死一般。
周萋畫抿住嘴唇,竟不知道如何作答,她是不能說出秦簡的,但要說董庸或盧天霖,卻又不符合真實情況。
就在周萋畫猶豫之間,卻聽有侍婢挑開門口的竹簾,疾步進來,“夫人,侯爺回來了!”
一聽丈夫回來,陳氏立刻從正位上站起,她看看尷尬的陳成璧,又看看為難的女兒,“先不提花珀的事了,都出去迎接侯爺!”
周萋畫如解脫般長歎一聲,垂首跟在陳氏身後,走出了正房。
三人剛走到青雲院門口,就見換乘了轎攆的周午煜被仆役護送著沿著夾道浩浩蕩蕩請來。
周午煜原本是要趕赴寧州的,路過洛城,特回府,因此他的隊伍並沒有隨他一起進城,而是駐紮在城外,沒有侍衛陪同的他,悄無聲息地回府,並沒有引起侯府周遭鄉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