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猶在難舍難分中,陳致平愣了一瞬,慌忙起身穿衣道:“我爹。”
“瞧你那膽子,”嬌軟的女聲傳來,隻見她無力的坐起,錦被滑落,香肩裸露大半,“剛才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呢?我就知道你都是哄人家的。”
“小姑奶奶快別說了,”陳致平隨手將雜亂的衣物胡亂的丟給她,“先把衣服穿上。”
那女子將衣帶纏在手上不住的繞圈,卻並不著急穿衣,隻嬌嗔的衝著他道:“小公爺剛說要娶我過門的話,還作數嗎?”
“作數作數,”說話間的工夫陳致平已然整裝完畢,胡亂的在她臉上啾了一口道:“小爺我在大婚當天做這事,你當我這親還成的了?等著我跟顏姝退了婚,小爺我立馬娶你過門。”
那女子得了這允諾心滿意足,不慌不忙的起身穿衣,陳致平卻是絲毫不敢耽擱,連忙出了門。
寧國公見了他二話不說,提著棍子衝著他劈頭蓋臉的打了過來,陳致平連忙躲避,林氏則趕忙上前來攔,寧國公將林氏推開,對著陳致平肩背就是一棍,直打的他嗷嗷叫,林氏卻又心疼的纏將上來,勸解道:“致平他今日可還要成禮的,您要是把他打壞了,誰替他去成禮?”
“誰說我要成禮了?”寧國公尚未說話,陳致平搶先道:“剛才爹也聽到了,兒子屬意的另有其人,這親誰愛成誰成,反正我不成。”
“你個孽障,訂親的時候你怎麼不說?過禮的時候你怎麼不說?現在人都要進門了你跟我來這套!我告訴你,這親你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爹,您老搞搞清楚,我這是打小就定下的娃娃親,您給我定這門親事的時候我還在我老娘肚子裏呢,您讓我怎麼說?我連那顏姝高矮胖瘦善惡美醜都不知道您就逼著我跟她成親,憑什麼?”陳致平躲在林氏背後道:“再者說,我可聽說了,那顏姝可是娘胎裏帶出來的不足之症,活不活的長都不知道,算命的都說了,我這個命格怎麼著也得中個探花,憑什麼要娶這麼個短命鬼。”
“你胡說八道什麼?”寧國公提了棍子顯然還要再打,被林氏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陳致平瞅準了機會繼續道:“還有啊,那顏姝就是個喪門星,這才多大啊就克死了自己的親爹娘,誰知道她過了門還要克誰呢?你兒子我惜命,這喪門星我是不敢娶。”
“顏將軍是為國捐軀,你再敢胡言亂語,我打斷你的腿,”父子倆在小小的院落裏你追我跑的打將起來,不遠處,那屋內的女子不緊不慢的站在牆角看戲,林氏一眼就認了出來,上前抓著她的手道:“你……齊茉?”
齊茉衝著她微微一笑,“國公夫人好啊。“
林氏以手掩麵,險些昏厥過去,眼前的這個不是別人,正是齊家二房長女齊茉,也是她未過門的兒媳顏姝的表姐!
這都什麼事啊!
聞聽這邊的動靜,寧國公提棍的手愣了一瞬,追問道:“你說她是誰?”
不等林氏出口,齊茉不慌不忙的邁下台階道:“國公爺安好,您那未過門的兒媳顏姝該喚我一聲表姐,喚我父親一句舅舅,咱們可真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戚呢。”
寧國公是真沒見過這般恬不知恥的人,跟著自己妹妹的未婚夫婿亂來就罷了,竟還這般口無遮攔的自報家門,當下也不知該如何接話,若是自己的兒子胡來,他還能揮舞一通棍棒出出氣,可是眼前這個完全不顧及顏麵的丫頭,他是真拿她沒辦法。
林氏瞧著這些個人好容易都安靜了下來,不由自主的替自己兒子解釋道:“那誰婚前還沒個通房侍妾什麼的,我兒子以後是要中探花的,婚前收個丫頭怎麼了,大不了就效仿娥皇女英,一並抬了入府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