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1 / 3)

柔潤的光澤。

他套上一件深棕色衛衣,脫掉睡褲,換上一條黑色牛仔褲。低頭彎腰之時,平時不那麼飽滿的屁|股竟也挺翹起來,勾出一條誘人的弧線。

“方明棧,你是不是在偷看我。”簡青黎提上褲子,聲音輕快。

方明棧移開視線繼續閱讀,隻當沒聽見。簡青黎回到客廳,從茶幾上抓起一顆糖,撕了包裝扔進嘴裏。

“吃糖嗎?”他朝方明棧齜牙,露出舌尖上的粉色糖果。

方明棧合上雜誌,鎮定地站起來,立刻就高出簡青黎小半個頭。簡青黎湊上去吻他,試圖撬開他的嘴唇,把甜蜜的東西渡給他。親了好一會,方明棧始終不鬆口,簡青黎把他胸`前的衣服都抓皺了,最後氣喘籲籲地退開一步,用委屈的眼神譴責他。

方明棧垂眸看他一陣,忽然抬手捏住簡青黎的下巴,暴躁而激烈地回吻上來。簡青黎猝不及防,隻感到什麼柔軟而靈活的東西擠進了唇間,在口腔中凶猛掃蕩。

他抻了抻眼皮,下意識地做吞咽的動作,“咕咚”一聲,糖果滑過喉嚨掉了下去。一時間胸口好像被堵塞住了,簡青黎喘不上氣,難受得紅了眼眶,那紅色從眼角一直蔓延至鎖骨。

方明棧總算放過他,大拇指在他嘴唇上用力一按,說:“你吃吧。”

第20章

因為臨行前的那個吻,簡青黎一路神思恍惚,手腳發軟。他斜靠在車門上,望著遠方霧氣氤氳的山頂,腦子裏充滿不著邊際的念頭。

離南山越近,人流和車流就越多,盡管前行緩慢,但沒有人發脾氣,大家都很平靜。

方明棧把汽車停在山腳,決定步行進入墓地。外麵還飄著小雨,他取出一把傘,剛剛撐開,簡青黎就堂而皇之地湊過來,還親密地挽住他的手臂。

他們沿著公路,慢慢往半山腰走,越到高處霧氣越濃,來掃墓的市民們穿行在一片乳白色中,不管認不認識,擦肩而過的時候都相互點頭。每隔幾百米,就有擺著地攤的花匠輕聲吆喝,買花嗎買花嗎?

G省的風俗是土葬,尤其是老一輩人,總有入土為安的思想,因此子女們出於孝義,隻要經濟條件允許,都會盡力給去世的親屬準備一塊墓地。這幾年政府大力推行火葬,限製公墓擴建,簡青黎也是花了好大一筆錢,才給葉香買到一個偏僻的位置。

到了南區和西區的岔路口,他對方明棧說:“你去看你爺爺奶奶和外公,我去看我媽和簡叔,待會在這彙合。”

方明棧不置可否,隻把傘柄往前一遞。簡青黎低下頭,看著方明棧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很幹淨的手,猶豫著拒絕:“你拿著吧,雨馬上就停了,你那邊……比較久。”

“拿著,感冒了別賴我。”方明棧把雨傘塞給他,轉身走了。

腳底下的沙石路,因為被雨水浸潤,踩上去會發出沉悶的咯吱聲。白霧中全是密密麻麻的墓碑,令人頭昏眼花。簡青黎循著記憶往屬於葉香的角落走去,視線一一掃過那些墓碑上的名字。慈母楊翠凝,愛女文雪涵,顯考李市中。他們都曾是活生生的人,而今卻隻剩下一個個空洞的頭銜——誰的父母兒女,妻子丈夫。

簡青黎終於找到了葉香,她的墓碑上隻記錄著生卒年和姓名,還放著一個暗淡的相框。當初刻字的時候,老師傅本想寫上慣用的“慈母”二字,被簡青黎阻止了。他覺得葉香並不算慈祥,她優雅美麗,當然,她膚淺軟弱,的確,但她不慈祥。

簡青黎蹲下來,將墓碑前的雜草除掉,然後把方才在路邊買的鮮花放在葉香的相片旁邊。相片經過風吹日曬,早已褪色,但依然能看出精致的骨相和五官。簡青黎的容貌很大程度上繼承了葉香,說來好笑,老頭子的兩個兒子,長得都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