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為了角色設定而增肥,敬業懂不懂。”
“什麼類型的電影啊?”簡青黎在他對麵坐下,從桌上的托盤中端起一個小瓷盞,一飲而盡。
“民國探案。”
“賀岑寫的劇本?”
“嗯,”項庭舟動作一頓,扔了一顆毛豆在嘴裏,“雖然毛病多,他還是有那麼丁點才華。”
簡青黎不相信賀岑會讓一個新人挑大梁,驚異地問:“你演男主角?”
項庭舟嘿嘿傻笑:“怎麼可能,我演男五號。”
簡青黎差點噴出一口酒:“龍套就龍套,還男五號。”
項庭舟洋洋得意:“你懂個屁,我是整個故事的旁觀者,所有的真相都是透過我的視角來揭露的,台詞還不少呢。”
其實他的戲份還沒開始,但是賀岑讓他先進組,多跟兩位主演學習,順便做他的助理。提到這個項庭舟就生氣:“老子天天給他做牛做馬。”
才抱怨兩句,手機響了,項庭舟看了看來電人,心虛地放低了聲音。
酒吧裏很安靜,那頭的談話聲隱隱約約地傳遞出來,簡青黎垂下眼,假裝很專注地擺弄手機。
方明棧出差有五天了,一直沒有跟他聯係,聽到耳邊打情罵俏的隻言片語,簡青黎有點觸動,給他發消息:“什麼時候回來?我好寂寞。”附加一個惡俗搞怪的表情包。
項庭舟掛斷電話,幹咳兩聲。
簡青黎趴在桌子上,歪著頭取笑他:“什麼情況,查崗啊。”
“叫我給他買糖屋的點心。”
“你倆談戀愛了?”
“狗屁,”項庭舟罵了一句,昏暗的光線下臉頰變成了棕紅色,“暫時有求於他罷了。”
他們點的套餐是桂花釀,總共九十九杯,杯子很淺,底部繪著兩條小魚,一口就能喝幹。差不多消滅一半的時候,賀岑從門口進來了,穿一件寬鬆的衛衣,上唇和下頜緣留著淺淺的青色胡茬,黑色卷發自然地垂落在耳側,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懶散的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在吧台環視一圈,很快便鎖定了目標,走到簡青黎他們這桌,笑著說:“大攝影師,好久不見啊。”
“是挺久的。”簡青黎點頭。
項庭舟斜眼看賀岑:“你不是說要好好休息,為後天的集中拍攝做準備嗎?”
“聽說青黎在這,我再累也要來呀,”賀岑把項庭舟往裏推了一把,在他身邊落座,笑吟吟地望著簡青黎。
簡青黎挑眉:“我們這麼熟嗎?”
賀岑端起酒盞,輕輕晃了兩下:“你對我不熟,我可是經常惦記你呢。”
項庭舟“謔”地站起來,表情不太自然,強顏歡笑道:“玩遊戲吧,我去找服務員拿骰子。”
“賀岑,”簡青黎沉下臉,意有所指地敲了敲桌子,“項庭舟是我的朋友。”
賀岑挽起袖子,舒暢地伸了個懶腰:“我知道啊,他是個挺可愛的小朋友。”
“而你是個臭不要臉的老男人。”
賀岑意外地“嘖”一聲,似乎很不能理解簡青黎的反應,說:“你何必這麼憤怒,我和他不過各取所需而已。一開始也是他主動聯係我的——說起來,那張名片本來是給你的。”
他還信誓旦旦地許諾,放心,電影上映後項庭舟肯定能紅。
簡青黎質疑:“主角不紅配角紅?”
“主演的人氣已經在那了,項庭舟的角色很有記憶點,性格也適合他,容易出彩。”
簡青黎不懂這些彎彎繞繞,對賀岑的說辭不予評價、保持懷疑。
項庭舟從吧台回來,興致高漲地說:“來,猜骰子。”
他們一人分了五隻骰子,用杯子倒扣住搖晃,每輪由一個人隨意報出兩個數,如果有骰子搖出相同點數的,就從杯子裏取出來,最先取出所有骰子的人算輸,要連喝三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