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出現之後,他卻癡心妄想地想為她而活。
這份妄想在日日夜夜裏不斷累積,最後一發不可收拾,成了極端的偏執和病態的占有欲。
甚至於,他已經病態到了曾真的想將她鎖在小黑屋裏,讓她夜夜承|歡,生下他和她的孩子,再也無法逃離他。
他也差點就這麼做了。
“阿楚,我太了解你了,如果我沒有搜羅美女充實後宮,你沒有聽到這荒唐的暴君行徑,沒有吃醋,怕是還會繼續狠心地躲下去,因而,孤寧願將你變成一隻金絲雀,一隻不會離開我,無法離開我的金絲雀。”
“可前提是,你得活著,金絲雀得活著。”李清和的眼睛裏盡是血淚,“金絲雀也好,飛鳥也好,我的底線隻有一個,便是你安好。”
“阿楚,你明白嗎。”
他說得很動情,很哀傷,但也很溫柔。
一種,虞楚從未見過的溫柔。
內心築好的城牆在這一刻崩塌,虞楚的洋洋得意高高在上和有恃無恐頃刻間令她無地自容。
她剛剛做了什麼……用自己的生命去威脅他,讓他割裂自己的手,讓他傷害自己,一手鮮血麼。
虞楚冷吸了一口氣,餘光瞥到了刀刃上還在往下滴落的血。
全都是他的血。
她猛地顫唞,根本說不出話來時耳邊還漂浮著他小心翼翼乞求的聲音。
如履薄冰,噤若寒蟬。
“孤是騙你的,孤沒有當暴君,選召美女隻是我想逼阿楚出現的手段,阿楚若不喜歡,那好,孤一個人都不殺,一個人都不殺,孤會放了她們,昭告天下,結束這荒唐的選妃。”
虞楚聽著,長睫處不知怎麼便生出一陣濕意。
而李清和見她沉默,以為她還在生他的氣,對他的話還不滿意,他心裏的慌亂更甚,急於證明自己,證明他其實並沒有當暴君。
他如此恨他那位父皇,恥於承認自己身上流有他的血液,在經曆了他父皇腐朽不堪的統治後,他不可能也不會去當暴君。
政治清明,天下安定,也算是他黑暗人生裏為數不多的理想。
“我不是暴君,阿楚信我,好不好?阿楚若不相信我說的,我明日便帶阿楚出皇宮,我帶你去看看這大好河山,去遊曆山水,去體察民情,去看孤是否做了暴君之事,好不好?”
“信我這一次,行嗎?放你離開我實在是做不到,但我會試著……”李清和柔聲地,小聲地哄著她,隨後又垂眸,那長而濃密的睫羽覆下,掩去他細長的桃花眼的茫茫霧氣。
他似還在艱難地尋找詞詞句以準確表達自己的想法,沉吟許久後才開口:“試著改變我愛阿楚的方式,不會再傷害阿楚。”
“我會忍下自己的愛意和占有欲,給你最大限度的自由。”
在虞楚的沉默裏,這位本是清貴俊美,至高無上,冷冷睥睨一切的君王已然是淚如雨下,泣不成聲,簡直是放下了所有的尊嚴和姿態去求她。
因為他強烈地感知到,她說的皆是內心所想,如果他無法改變愛她的方式讓她歡喜,她再失望而走,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回來了。
他會永遠地失去她。
這比殺了他更甚。
“孤發誓。”
“以孤的血。”
這句話落,在虞楚怔愣脫力的間隙,李清和強勢而迅速地奪下了她手裏的刀。
然後一個反手,刀刃轉向,直直地插在了他胸口。
下一刻,鮮血便自他胸口處漫了出來,將明黃色的龍袍染成了深紅。
很快,李清和血跡未幹的嘴角也滲出了鮮血來。
重將他的薄唇染紅,穠麗美豔又慘烈。#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