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三郎與四郎是二房的雙胞胎,日子同樣過得不差。
原先顧成禮就給三郎在城裏找了一個捕快的活計,這才莊戶人眼裏就已經是極體麵的了,而他自己本人也爭氣,完全不見以前地裏幹活時的懶散,凡是都爭在頭一個,不怕苦多出力,家裏的弟兄們又給力,顧成禮升官的速度又那麼快,連著知縣對著顧三郎這個捕快都重視不少,沒過幾年就讓他升了捕頭,如今每次出去巡街時身後都跟著一連串的捕快,瞧著相當威風體麵。
對此,顧三郎已經心滿意足了,這捕快的前程有限,升到捕頭差不多就已經到頭了,可顧三郎不貪心,覺得如今這樣子就已經是極好,每日除了帶著人去巡邏,處理一些鬧事的人外,就沒甚大事,好不快活。
而顧四郎與自己這個同胞哥哥相比,就要老實太多,當初在地裏幹活時就能瞧出一二,顧三郎總是想著法的去偷懶,而顧四郎卻是認真低頭幹活,就見親娘錢氏見了也搖頭歎氣,她不會怪三郎偷懶,隻覺得四郎這個小兒子實在太傻,竟連偷懶都不會。
四郎並不是個討喜的性子,除了認真幹活外,平日都像是個鋸嘴葫蘆,能說一句話就不會多說第二句,明明是與顧三郎長著極為相似的樣貌,卻能讓一眼看出二者的區別,也比不上自己這個親哥討自己的親娘親奶歡心。
老實寡言的顧四郎在見著雜交水稻時,眼裏才綻放出異樣的光芒,為此還特意寫了信給遠在京城的顧成禮,哪怕是寫信,也是寫得磕磕巴巴的,卻都是打聽雜交水稻之事,從如何人工授粉問到怎樣防蟲害,全都是專業性問題,一看就是提前做過功課了解一番的。
顧成禮將信看完後,沒做猶豫,就將當初與李玉溪二人做實驗時其中的細節全都寫了下來,然後再將他知道的其他注意項也融入其中,一股腦兒統統告訴了這個平時存在感不太強的堂哥。
顧四郎寫信與收信之事都未曾對外人講起過,甚至等他自發地將雜交水稻給弄出來,顧家眾人也不知曉,隻有顧成禮收到了一封喜悅的告知信。
這雜交水稻是不能留作種的,因為通過留種播種的話,種出來的效果根本比不上第一批,是會不斷退化,而當初顧成禮將事情交給李玉溪來做,也是要了好些年的時間,雖然如今顧四郎是拿到了很多詳細數據,可這麼短的時間裏就將其弄出,還是可以看出其在農事上的天賦。
如今朝廷工部有不少人與李玉溪學了這技術,然後再下放到地方各地去教導底下的百姓,但是要想讓大周所有百姓都學會這技術,真的是太難了,如今不少地方都還未有朝廷派去教導農事的官員呢。
顧成禮在接到顧四郎的信後,沉吟片刻,就寄信去了同安知縣那裏。同安雖然地處江南,但卻算不得受上頭重視,隻怕如今還沒有教導農事的官員下派過去,而顧四郎如今卻可以獨當一麵,由他來負責教導同安百姓倒也合適。
而等到顧家人接到同安縣知縣的調任時,才知道顧四郎做的這些,都大吃一驚。
以前眾人也沒多留意過顧四郎,他太沉默了些,除了幹活老實,旁人對他就想不起來更多的,沒想到如今居然不聲不響就進了官府的官,雖然隻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官,但不管是棗泥溝的村民,還是顧家眾人,都覺得詫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