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再無瓜葛。既然如此,那我為什麼還要在這裏多添事端?”

“這就是你和我的區別。”

顧應樓說,“你在做‘懷酒’,可我卻在做自己。”

懷酒一時語塞,半響後,他慢慢地說道,“不是所有人都有做自己的資本的。”

顧應樓沒有回應這句話,他把銀行卡按在了桌麵上,“無所謂,你喜歡做哪個就做哪個吧。如果改變了主意,就告訴我一聲。”

門嘎吱地響了一聲。

顧應樓走了。

懷酒原地站了兩分鍾,目光落在桌麵上 ,最後把那張銀行卡放進了顧應樓的名片盒裏。

下次如果他需要用到名片盒,也許就會明白懷酒所作出的答複了。

·

當天晚上,懷酒又做了個夢。

這次的夢無風無雨也無晴,天氣舒爽得剛剛好。

一排排梧桐樹順著街區大道,沉默地站在路邊,沙沙地摩挲著巴掌大的樹葉。

水泥鋪就的柏油路,寬敞得能容下十幾輛小汽車同時並列。

街道邊的貴族小學還沒放學,門外已經停滿了各種車輛,低到大眾上到瑪莎拉蒂。

仿佛在映照著,從此刻起,人和人之間就已經無形之中拉開了差距。

懷酒茫然地看著小學大門口的大擺鍾,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夢到這個地方。

他從未來過這個小學,但明明是陌生的地方,每一塊磚每一塊瓦,都清晰地可以顯示出磚麵的紋理。

放學聲還沒響起,一輛囂張的白色奔馳忽然急速駛來,一個拐彎停在了大門口,驚起一片呼聲和罵聲。

奔馳裏,一個染著淺栗色的青年率先下車,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一位穿著漂亮的中年女性踩著高跟鞋、托著他的手心優雅地下了車。

她身上每一件服飾配件都是新款,厚重的粉底掩蓋了皮膚所有的瑕疵,五米以外都能聞到來自她身上的、淡淡的香奈兒香水味。

一個俗氣的中年暴發戶。

懷酒從來沒想過,和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母親,會變成這樣。

青年無視了別人投來的異樣目光,攬著身邊的中年女人,笑著說:“今天去哪兒吃飯啊?”

懷母笑笑,“隨你咯。”

她頓了頓,低聲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我結婚?”

青年也頓了頓,依樣畫葫蘆,“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在房產證上寫我的名字?”

兩個人的目光一觸即分,眼中的笑意漸漸淡了下去。

第45章 (禁盜)

懷酒曾經以為, 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之一。

他的父親做生意發家,雖然不說大富大貴,至少吃喝不愁。

得空時候一家三口還會外出旅行, 他坐在父親的肩膀上看過非洲草原的星星, 淌過威尼斯小鎮的流水, 拍立得吐出過聖托裏尼那藍得耀眼的天。

懷酒一直認為父親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對他而言是像超級英雄一樣的存在。

可他沒想到, 母親被這個‘超級英雄’家暴了整整十五年。

他爸爸平生沒什麼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喝酒。可他酒品不好, 一喝就大,一大就愛打老婆。

以前孩子沒出生的時候, 老婆在家被打得不成人形,街坊鄰居全來勸;等到懷酒出生後, 鄰居們就再也沒聽過懷家女人哭的聲音。

大家都說他做了父親之後也有了責任心, 知道對老婆好了。

可是誰都沒想到,為了不吵醒年幼的兒子、為了在懷酒麵前維護父親的形象, 爸爸每次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把母親的嘴用布堵住,悶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