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2 / 3)

“你在跟我說話嗎?”

“不是你還有誰,難道這房間裏還有第三個人?”他話鋒尖銳,句句帶刺。

方邵揚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針對自己,明明在浴室的時候還好好的。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喜歡擺弄這些玩意?

“我隻是覺得修這些東西很有意思。”

賀嶠盯著他:“玩物喪誌。”

邵揚低下頭,去擰那枚一直擰不下來的螺絲:“爸爸讓我學的那些,我試過了,學不會。”

回方家認祖歸宗之後方永祥給他找過家教,學的無非是些金融和企業管理之類的知識。但那些東西一來枯燥無趣,二來他還要忙畢業的事,兩個月間毫無進展,氣得方永祥將課給停了,直斥他是個不學無術的東西。

賀嶠不知道這些,隻當他隨口抱怨,懶得再理會他。

房間裏剩下螺釘跟金屬槽之間,那種細微的摩攃聲。半晌沉默後,卻又聽方邵揚問:“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可以教教我嗎?那些東西我是真的找不到入門的辦法,公司的人我又一個都不認識。”

“你去過榮信了?”賀嶠問。

邵揚說:“去過一次。”

大哥方懷業的餘威猶在,中層以上的領導全都是方懷業一手提拔上來的,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

“就去了一次就放棄了?”賀嶠有些輕視。

方邵揚不欲解釋,手拿起子沒作聲。昏暗的光線下,賀嶠隻感覺他有些沉默,不像之前那麼沒心沒肺,反而像是有許多想法,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公司不是學校,我更不是你的老師,沒有義務教你。”賀嶠說。

方邵揚似乎並不意外,點了點頭,“我想也是。”

當晚兩人再沒有其他話。

睡到迷蒙時,賀嶠半夜醒來,見角落的台燈倔強地亮著,方邵揚還在埋頭修那台筆記本電腦。

第5章 穿得騷點兒

“方邵揚、方邵揚。”

賀嶠不輕不重地踢了踢被中酣睡的人,“醒醒,芬姐快上來了。”

最近一個月,腿腳不便的他被迫住在方家,與方邵揚抬頭不見低頭見。白天還好,並不時常在一處,晚上才是最頭疼的。

既不能分房睡,又不願跟這個人睡在一張床上。賀嶠思來想去,要求方邵揚每晚在地毯上打地鋪,早上再在傭人進房之前把東西收拾好。

“……”邵揚睡眼惺忪,“幾點了?”

“八點。”

“八點?!”

他把被子一掀,頂著淩亂的發型跳起來就往衛生間衝。

聽到脫褲子放水的聲音,賀嶠背過身去:“方邵揚你上廁所到底能不能關門。”

“我關了,沒關嚴而已……”

總是這樣冒失,賀嶠皺起好看的眉。

雖然不喜歡,但生活裏就這麼闖進一個人,不知不覺間變得熱鬧,自己還毫無察覺。

他忙他的,賀嶠仍舊一絲不苟。換上熨得平整的襯衫西服,戴好眼鏡提上公文包,再慢條斯理地下樓去,結果反倒比他還快。

轎車候在大門外,周培元繞過來開車門:“邵揚那小子呢?”

“不等他。”賀嶠抬腿坐進後座。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斜背挎包的年輕身影飛身閃過,咬著麵包狂奔去趕地鐵。

周培元失笑:“你說你,對誰都客客氣氣的,唯獨對他,那叫一個涇渭分明。咱們天天都跟他順路,捎他一程是能擠著你還是累著你?”

賀嶠不置一詞。

四月的風是清草味的,空氣裏含情,吹過人的臉像蒙著眼的吻。從邵揚的右邊經過時,周培元放慢速度笑著打招呼,“邵揚!”:-)思:-)兔:-)網:-)

方邵揚在奔跑中轉過頭,先是跟周培元道了聲早,然後略一猶豫,朝端坐其中的賀嶠跑過去:“晚上你幾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