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珀看著她臉頰上擠出來兩朵燦爛梨渦,敢對天保證,現在她要是張開嘴,幸災樂禍的笑聲定然能掀翻屋頂。

她被那情緒感染,眼角眉梢也染上縷笑意,餘光掃見宴月亭埋頭取下發髻上的離雀羽,她的笑就跟著緩緩凝固了。

為什麼取下來?勾星寒氣長年累月積攢在他身體裏,已經深入經脈,他至少得戴個一年半載的,才有成效,不可能這麼幾天就拔除幹淨。

褚珀第一反應是有些生氣,她好不容易才為他取來離雀羽,就因為別人幾句話,就不敢戴了?

抑或是因為現在大家都知道離雀羽是她送的了,所以他想避嫌?

宴月亭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抬起頭來,一抬眼便對上她有些委屈的目光,他捏著離雀羽的手指蜷緊,嘴唇動了動。

褚珀冷淡地撇開眼。

隨便他好了,反正東西給他了,他自己不用,風霜雨雪的時候,疼的是他。

隻要旁白音別在她耳邊逼逼賴賴!

第22章 男人,真是掃興。

課後,溫竹影收拾好書本,要準備離開,秦如霜用手肘撞撞她,“小師姐,你不去跟溫師兄解釋一下嗎?”

“如何解釋?”褚珀眼神飄忽,不解地按住自己的小心髒,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原主的感情殘留影響,她一觸到溫竹影的目光就覺得心虛。

當初她沒想起那一段記憶,後來雖然想起了,經過一番斟酌,還是選擇了離雀羽。從溫竹影的角度來看,確實是她失信了。

褚珀“心裏”不想溫竹影對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也對,這怎麼解釋都看上去是喜新厭舊。”秦如霜抬頭找宴月亭的身影,想招呼他過來,被褚珀一把按在。

秦如霜疑惑道:“怎麼了?你們吵架了?”

“沒有。”褚珀幹巴巴說道。

秦如霜見她不想多說,也就沒有追問,靈機一動,“要不然,你先跟宴師弟通個氣,然後就給溫師兄說,是宴師弟受了傷,隻有離雀羽才能救命,你也是迫不得已。”

不得不說,她的主意雖然餿,但歪打正著地猜對了真相。

眼看溫竹影的身影即將遠去,褚珀心裏七上八下,怪不是滋味,隻好一咬牙,追了上去。

溫竹影被她攔住,心中一點也不驚訝。

褚珀誠懇地承認自己過錯,拱手道:“溫師兄,沒有為師兄取來火靈芝,是我食言而肥,對不起。”

“師妹不必道歉,這本身也不是你的分內之事。”溫竹影渾身都透著疏離,“我之前便同你說過,我並不是非要火靈芝不可,若我真的想要,也不必其他人替我去取。”

褚珀麵上一喜:“那是有何物能代替火靈芝?”

溫竹影被她驟然亮起的眼眸看得微微一怔:“火隕……”他及時止住話音。

褚珀眼巴巴地盯著他,順著話頭猜測:“火隕石?那我可以幫溫師兄找嗎?”

這還是她第一次征求他的同意,而不是像往常那樣自說自話地奉獻,再逼著人收下。

溫竹影低下眼看她,褚師妹眼裏含著一點小心翼翼,比起以往熱烈到蜇人的情感,現在顯得溫溫和和,乖巧地像領家小妹妹,反倒讓人不太好拒絕。

“勞煩師妹了。”溫竹影不由鬆口。

褚珀心裏的糾結一下子消散,臉上漾開鬆快的微笑:“不勞煩的,溫師兄真好。”

溫竹影笑了下,看向在另一側等她的人:“你和霜師妹……關係挺好?”

“嗯?還行吧。”褚珀不好意思地抱怨,“她真的太黏人了,那我先過去了,溫師兄慢走。”

褚珀行完禮,腳步輕快地朝秦如霜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