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感覺到她的氣息,才睜開眼睛,高興地從大石頭上跳下來,“小師姐,你怎麼過來了?”
“我修煉完,四處走走。”褚珀應道。
宴月亭一臉開心,眼神中毫無陰霾,湛然如盛夏的晴空,“那我陪小師姐四處走走。”
褚珀被他閃到了,眨眨眼,“也行。”
兩人禦著刀,慢悠悠地在小懸山穿梭,褚珀不知道這個幻境到底代表著什麼,隻能陪宴月亭耗著。
飛臨三師兄的洞府上空,宴月亭忽然道:“小師姐,我給你捉隻靈獸放鬆一下?”
她屋子裏不是有一隻小熊貓了麼?褚珀剛冒出這個念頭,便想起來,她從流風崖出來的時候,確實沒有看到小熊貓的蹤跡。
難道說,宴月亭目前心中最執念的事,竟然是想要一起與她捉靈獸?
不可思議。
褚珀順著他的意思同意了。兩個人按下刀身,一起朝著山穀墜去。
宴月亭對這裏非常熟,什麼地方住著什麼靈獸,他都知道,褚珀被他帶著,從山穀這頭擼到那一頭,擼了一身毛,累並快樂著。
擼完靈獸,他們被大師兄喊去喝茶,然後聽師父講經。
一連幾天都是如此度過,褚珀不得不懷疑,她究竟有沒有入幻陣,她剛產生這個念頭,腦海裏嗚一聲,慷慨激昂的音樂奏響。
褚珀脊背挺直,整個人驚得差點飛起。
安了安了,她確實在幻境裏。
褚珀開始細細留心宴月亭的反應,幻境裏的宴師弟與外麵並無太大的不同,但細觀之下,還是被她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幻境裏的他越是與他們變得親近,便越是焦躁,褚珀從他那雙緊繃的瞳孔裏,看到了不安。
這種情緒很快發酵成軒然大波,終於從他的意識深處被幻境拉扯到了明麵上,平靜的日子驟然被撕裂,露出了深埋在他心裏的擔憂。
褚珀眼前的場景飛快轉過,她聽到師父冷漠的聲音:“宴月亭,斬魂刀落在你手裏,隻會成為禍害。”
“宴師弟,你偽裝得太好了,把我們所有人都騙了。”聞蓮用最柔和的語氣,說著最殘忍的話,“果然,宴師弟終究,非我族類。”
大師兄是不會這麼說話的。
緊接著,褚珀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宴師弟,你真惡心。”
褚珀:“……”這是她嗎?在宴月亭心裏,她是這樣的人?
這是原主吧?
過了好一陣,劇烈變幻的幻境才重新穩定下來。
褚珀發現自己身處一處陰暗的甬道內,她摸了下冰冷的牆麵,從牆壁上的油燈花紋認出來,這是屹峰的囚室。
原主為了恐嚇宴月亭,曾帶著他來這裏一日遊過。
甬道深處的囚室裏亮著陣法的光,暗紅色的,像是浮在半空的血,褚珀心跳加快了一點。她已經預感到囚室裏的人會是誰。
她一步步走進甬道,踏入那血紅的光暈中,囚室正中的架子上捆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銘刻符文的鎖鏈一圈一圈牢牢鎖著他的四肢。
宴月亭大約是認出她的腳步聲了,並不抬頭,整個人在細細地顫唞著。
他應該是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凝固著血痕的下頜上重新淌下鮮血,彙聚在下巴尖上,要掉不掉。
褚珀發覺宴月亭真是個人才,在自己的意識裏,竟然把自己想象得這麼慘。
她伸手撫過他下巴上那滴血,鮮豔的色澤轉瞬染紅了她蔥白的指尖。她抬起眼前人的下巴,終於對上了他刻意逃避的目光。
“小師姐……”宴月亭用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嗚咽。
褚珀從他眼神中看到了一種令人揪心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