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股大力襲來,她被拽進血腥氣濃重的懷裏,宴月亭死死抱著她,那力道幾乎箍得她渾身泛疼。

“小師姐。”宴月亭伏在她頸側,聲音嘶啞,低低地喊,“小師姐……”

有滾燙的液體落到頸項上,褚珀縮緊脖子,整個人都顫了顫,她第一次被異性這麼用力地擁抱,手指尖都在發燙,白色的衣裙被整個揉進他懷裏,沾上了更大麵積的血汙。

過了好半晌,宴月亭才鬆開她稍許,褚珀手裏被塞進一樣東西,低頭一看,是一把匕首。

宴月亭握在她手上,鋒銳的刀尖對著自己的小腹,“小師姐,那你幫我把魔丹塞回去。”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在笑,眸色湛藍。

另一手掌心裏浮出暗紅色的魔丹。魔丹周圍縈繞著絲絲縷縷的黑色魔氣,泛著血色微光。

這回換褚珀一臉懵逼了。

你是變態吧?你就是個變態吧!

“我不要……”褚珀想抽出手,“你自己摳出來的,你自己塞。”她又不是婦產科醫生!更何況,婦產科醫生也隻負責取出來,沒聽說過塞回去的。

宴月亭眨了下眼睛,一滴淚便順著他的眼角滑落,滴到褚珀手背上,他可憐巴巴道:“小師姐,幫我。”

然後,握在她手上的力道重了幾分,褚珀看著刀尖沒入他的腹中,鮮血噴湧而出,潑灑在她的裙子上。

宴月亭整個人都在顫唞,坐在他身上的褚珀也在抖。

當啷一聲,匕首被扔到地上。

褚珀咬咬牙,伸手抓住他手心的魔丹,往傷口裏塞去,同時不斷提醒自己,這是幻境這是幻境。

幻境之外,陣台上的迷霧忽然一陣翻湧,一道光從其中一人身上射出,將迷霧逼退少許,那金光化作了一張鏤空的銘文符籙。

“封魔令?”柳君行驚道。

他話音剛落,封魔令的銘文散開,從裏浮出一枚魔氣縈繞的血紅色內丹。

“有意思,竟然藏了顆魔丹。”柳君行朝塬清瞥去一眼,看到他滿臉的震驚,心中一喜,連忙捉住機會,落井下石,“不會吧不會吧,塬清長老,你不會直到此刻才知道門下弟子藏了一顆魔丹吧?”

在旁邊的聞蓮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師尊,冷靜。”

柳君行叫一聲:“哎呀,說兩句怎麼還生氣了,你可不能亂動,小心你的刀氣入了幻境,那倆孩子可就遭殃了。”

塬清抬眸冷冷瞪他一眼,“閉嘴吧你。”

“嘖,請人幫忙哪有你這個態度的。”柳君行收斂回臉上的戲謔,似感歎似試探地說道,“若是修出了魔心可如何是好?”

“本座自會清理門戶。”

柳君行便不說話了。

在他們交談期間,那枚魔丹散做萬千魔氣,湧入宴月亭身體裏,自他的經脈裏奔騰而過,彙入丹田,重新凝結。

奈何川的上空起了濃雲,不消片刻,又消散了。

幻境內,囚室內的血氣更重了,暗沉沉地透著不祥的氣息,褚珀聽到宴月亭緩緩說道:“小師姐,你現在,渾身上下沾滿了我的血,都是我的味道。”

那種欣喜的語氣,幾乎是立刻,就讓褚珀頭皮一陣發麻,下意識往後跌去。

宴月亭一把拉住她,緊緊抓著她的手腕,“小師姐,我不會再鬆手了。”

褚珀忽然通過他的視角看到了自己的背影,四四方方的小庭院,金燦燦的朝光,她旋身快步往門外走去,輕盈的身姿像一隻迫不及待飛出牆圍的蝴蝶。

是剛從後山試煉出來那日,她跟宴月亭說清楚,想與他劃清界限。本以為從此海闊天空,再無瓜葛。

【如果有一天,蝴蝶想再次飛出牆圍,他會剪掉它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