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曉柳何瀟將這些鬧事的人塞了過來,頓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這個柳何瀟,這是刑部大理寺的事,偏偏推給我是什麼意思?”
師爺思索了片刻,道:“柳大人應該是在給大人機會。”
京兆尹一愣:“什麼機會?”
師爺道:“這些人犯若是落到了刑部,刑部少不得還要斥責京兆尹管轄鬆懈,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柳世子將人送到這裏來,便是叫我們自家事自家處理,也不必受那刑部的風言風語了。”
京兆尹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於是便急著提審眾人,想盡快拿出此次遊.行事件的前因後果,遞交皇上。
說不定皇上見他處事妥帖,還能給他些嘉獎。
於是京兆尹便連夜提人審問,可拷問了好幾個學子,他們都不肯認罪。
隻有裴隱一口將所有罪責擔下,將自己獻了出去。
但一個人怎麼夠?京兆尹雖人微言輕,但也知道皇上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嚴刑拷打了一夜,還沒能撬開他的嘴。
於是就打算再問問那些女人,總有願意鬆口的……就算不是真的,隻要看起來真,不就行了麼?
想到這,京兆尹緩緩轉頭,瞥了一眼意歡。
意歡正看著裴隱,麵上十分擔憂。
京兆尹以為她害怕了,輕笑一聲,道:“帶上來。”
意歡不由分說,被推搡到京兆尹麵前。
京兆尹挑眼看她,這小娘子雪膚貌美,當真明豔動人,他之前竟不知道,長明街裏還能藏著這樣的美人?
“本官問話,你要如實回答。”
意歡從善如流:“是,大人。”
京兆尹道:“你可知昨日學子們聚眾鬧事,牽頭的是哪些人?”
意歡佯裝思索,答道:‘民女不知。’
京兆尹目光如炬,定定看著她:“你最好識相點,若是不說實話,就不要怪本官翻臉無情了。”
這樣的美人,若是打傷了,還真是有些不忍心。
意歡正色道:“大人的意思……是想屈打成招?”
京兆尹見她毫不畏懼,倒是起了幾分興趣:“你想試試?”
意歡沉聲道:“民女不敢冒犯大人,隻不過……想問大人一句,如今您提審我們,是得了皇上的指令嗎?”
京兆尹麵色一僵:“關你何事?”
意歡就知道他是私下用刑,心中有數了幾分,她正色道:“民女不過是擔心大人,會無辜被牽連。”
京兆尹擰眉:“你什麼意思?別想故弄玄虛!”
意歡不徐不疾,道:“大人英明,我一介弱質女流,哪敢哄騙大人?如今皇上還沒下令,萬一皇上未來要見這些人,大人又將他們打死了,如何向皇上交代?”
京兆尹半信半疑:“皇上怎麼會見他們?”
意歡雖然心虛,但麵上卻鎮定自若:“如果皇上不重視,又怎麼會派柳大人來抓他們呢?”
京兆尹想了想,如今柳何瀟搖身一變,就成了皇上麵前的紅人,他來抓人,足以說明皇上很看重此事……既然看重,勢必要過問。
他倒是不覺得皇上會放了這些人,隻不過擔心,萬一皇上要用更加極端的手段折磨他們、殺雞儆猴之時,他卻早把人弄死了。到了那時,皇上說不定就要拿自己來解氣了。
京兆尹不寒而栗。
師爺在一旁聽著,也跟著擔憂起來。
“大人,反正如今也問不出什麼來,不如先留著他們的性命吧。”
京兆尹無法,隻得點點頭。
他轉而看向意歡,這個小娘子臨危不懼,不但貌美,還有幾分聰慧……他忍不住起了齷齪心思,招招手,讓人將裴隱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