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兩年。

衛希十六歲的時候和徐寧之定了婚,她收到定婚宴請帖時徹底心死,而後又是兩年過去,兜兜轉轉,她又要和徐寧之退婚。

沈容年說不清是什麼感覺,這幾日衛希對她嗬護備至,可她一想到這無盡的溫柔繾綣是衛希從另一個女人身上學來的,她就難受得要死。

十四歲到十八歲,她缺席了衛希整個少年,還以為衛希是不懂事的孩子的時候,衛希已經悄然長大了。

“當然是真的。”下頜抵著她發頂,衛希認真道,“我隻會有你一個正妃。”

沈容年蜷了蜷手,“因為沈家軍嗎?”

身後的人沉默幾息,沈容年目光暗淡。

“是,也不是。”衛希終於開口,調笑道,“你不是我的童養媳嗎?到年紀了娶回家不是應該的?”

沈容年掐她,“胡說八道,我才不是。”

“真的不是嗎?”

沈容年撥浪鼓一樣搖頭,捉住她的手晃晃,“那徐寧之呢?你打算怎麼辦?”

衛希麵色微滯,隨即,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還能怎麼辦……徐家一倒,她就是待宰的羔羊。”

她不願說太多,徐寧之於她而言是永遠的痛,她當初捧在手心裏寵著的人反過來捅了她一刀,任誰都不會好受。

沈容年輕輕點頭,沒再多言,隻安安靜靜地靠在她懷裏,眼眸幽深。

馬蹄越過北地,向京城行進。

秋雨綿綿,雷聲震震。

衛希盤膝坐在帳篷裏,愣愣地看著外麵的大雨,雷電轟鳴之下,她想起一些不算久遠的事。

六年前,也是這麼一個雨夜。

她的世界天崩地裂。

無情的帝王無法理解她的感受,她的身邊隻剩下徐寧之,從依賴到歡喜,是個很自然的事。

徐寧之……

“小希。”沈容年斟了一杯茶,打斷她的思緒,“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衛希捧起茶盞抿了一口,垂著頭不說話。

她情緒低落,沈容年抬手覆上她的手背,輕聲問:“在想什麼?”

衛希抬了抬眸子,轉而捉住她的手,“容姐,若當年……陪著我的是你該有多好。”

“對不起。”沈容年挨近她,乖張紈絝的七皇女一夜之間變了個人,後來更是唯徐寧之是從,那兩年時光,本該是她這個未婚妻陪伴左右的。

徐寧之替代了她的位置,對當時十二歲的衛希趁虛而入,從而奪走了本該屬於她的衛希。

指腹觸及她的臉,衛希低頭,輕緩而溫柔地貼上她的唇,輕輕舐咬。

仿佛被柔軟的雲朵籠罩,這是沈容年第一次與她這般親昵,整個人都陷入她無盡蠱惑中。

衛希則不可避免地想起另外一個人——徐寧之,她永遠不會這麼聽話。相反,她就像是一隻毒蛛,總是不緊不慢地吐絲,悄無聲息地把獵物一點點纏進繭裏,而衛希,就是她永遠的獵物。

雨聲滴滴答答,兩人撲到被褥上。

雙肘撐著,衛希輕咬她頸側,身下的人軟綿綿的沒有一絲抵抗,而在徐寧之那裏,她永遠無法隨心所欲,徐寧之總有各種理由拒絕她,好久才讓她嚐一回滋味。

“小希……”沈容年蚊子一樣出聲。

衛希眸光不悅,“怎麼了?”

“你先起來。”沈容年神誌清醒了些,伸手推推她,“乖,還不是時候。”

衛希不高興地坐起來,鼓著臉喝茶。

“徐寧之都教了你什麼啊?”沈容年聲音大了點,板起臉,“你才多大,都跟著她學壞了。”

毫無疑問,衛希已經被徐寧之“玷汙”了,她簡直如鯁在喉。

“我不小了。”衛希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