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年擱下她的茶杯,“還敢頂嘴,一點都不聽話,我比你大四歲,長姐如母,你該聽我的話。”
“所以,你不想當我媳婦,而想當我娘?”衛希迷惑地看著她。
沈容年輕咳一聲,“我沒這麼說過。”
“那就別用那種口氣跟我說話。”衛希最討厭別人拿她當小孩子,哪怕是沈容年也不行。
“好嘛,我錯了。”沈容年抱住她的胳膊,輕輕晃了晃,“別生氣了。”
衛希扒開她的手,徑直躺到被褥上,側著身不搭理她,鬧脾氣還是跟小孩一樣。
沈容年扯了扯被子,“你別壓著。”
她一句話,衛希更氣了,坐起身瞪她。
沈容年自顧自地去給她解外衫,疊好放到邊上,“還睡不睡了,衛小希?”
衛希悶悶地躺倒。
抖了抖被子蓋到她身上,沈容年湊近她,一隻手搭到她腰上,貼得嚴絲合縫。
衛希翻過身,埋進她懷裏。
帳外大雨瓢潑,帳內溫暖平和。
衛希陷入夢中。
除夕,是她的生辰。
麵容虛幻的女人端坐上首,一絲不苟的宮裝衝淡了她的嫵媚,添了幾分端莊。
幼帝坐在她身側,給她布菜。
她欣然點頭。
瞧上去真是母慈子孝。
下首的衛希冷冷地笑著,回味起如今高高在上的太後惑人的滋味。
對麵的男人心無旁騖地飲酒,對幾人暗湧的凶波視若無睹。
衛希指使身旁的宮人倒酒,斜睨著上首的人,臉色實在算不上好。
一杯罷,歌舞升平的派色越發惹人煩。
衛希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抬手掀翻桌案。
玉盤珍饈美酒佳肴散落一地,衛希幾步走到前麵,攥起太後的手腕。
幼帝怒瞪她,太後隨著她起身。
後殿偏僻無人,衛希醉醺醺地挨上去,把人抵到牆上,肆無忌憚地親吻。
小太後前所未有的乖巧,衣裳差點被她撕了也不吭聲,直到她惡聲惡氣地咒罵了幾句,小太後才抱住她安撫。
宮人來找,衛希一拳錘到牆上,模樣暴戾又陰狠,而後低身咬了她幾口。
迎著絲竹管弦之聲,衛希揚長而去。
換了一桌菜,太後整好衣衫,竟走到她這邊,徑直坐下,抬手給她布菜。
對麵的男人掀了掀眼皮,擱下酒杯。
衛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小太後哄她吃菜還得喂到嘴邊,上首的幼帝惡狠狠地瞪她。
酒杯抵到唇邊,衛希不喝。
小太後無法,自己含了一口喂她。
衛希把酒咽下去,還未有動作就心口一疼,黑沉的血從她唇角滑落。
身子歪到地上,衛希總算看清了小太後的臉,還有那雙眼,慌張裏混雜著驚詫。
對麵的男人摸起酒杯,砸到她臉側。
碎片劃到臉上,滲出紅血。
呼!
衛希從噩夢中驚醒,一身冷汗。
身旁的沈容年睡得安穩,衛希在黑暗中大口喘氣,帳外隻餘呼呼的風聲。
胡亂拾起外衫搭到身上,衛希逃也似地跑出帳篷,冷風刮到她臉上。
守夜的看到她,行了個禮。
衛希踩在水坑裏,寂然地看著夜空。
兵士們大多席地而坐,抱著胳膊在寒風中沉沉睡著,月光照在盔甲上,閃著白光。
衛希望著南方,呼吸都是冷的。
徐寧之……你竟絕情至此。
身後傳來碎步聲,衛希還是發愣。
披風裹到她身上,沈容年繞到她身前給她係好帶子,輕斥,“外麵這麼冷,出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