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

她騎得太快,徐寧之拽著她的腰帶匆忙解釋,“他殺了兵部左侍郎武尚,跑的時候被逮到了。”

兵部左侍郎……衛希拚命回想。

不到一刻鍾,她們就疾馳到了刑部大牢。

迎麵撞到顧芩,衛希一把揪住她的前襟,“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就這麼讓他去死!”

“不破不立。”顧芩笑容清淺,“恕我直言,殿下您這些天做出什麼實事了嗎?”

衛希瞳孔微縮。

“既然您做不出,那臣替您做。”顧芩扣住她手腕,緩緩挪開,“至於殿下您,清閑的話可以再多找幾個女人談情說愛。”

纖柔的指腹擦過她細頸,顧芩輕輕推開她。

整了整微亂的前襟,顧芩往裏走,“徐小姐,您還是別再抱不要有的妄想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徐寧之盯著她的背影。

顧芩偏頭,“當然是做你們不敢做也不想做的事,徐小姐,奉勸你一句,別亂攪渾水。”

“知道你為何比不過沈容年嗎?”

徐寧之握緊拳頭。

“貪得無厭。”顧芩笑容轉冷。

衛希往前一步,“告訴我怎麼做。”

顧芩沒回她,徑直走進大牢。

衛希沒跟上去,眼裏帶了點茫然。

一隻手搭上她的肩,徐寧之輕聲,“小希,先帝把她留給你,自然有深意在,她再不滿你所為也不會叛了你,既如此,不若交給她去做。”

“不。”衛希回神,緊擰著眉,“她說得對。”

她又回想起郭見山的話,父族……母族,這和君臣不一樣,郭見山和顧芩都是忠君的,但不一定忠於她的‘父族’。

徐南昭原先是她父族的代表,可她父皇在最後的時光裏卻轉變了想法,若她繼位,那原本的敵人就能轉變為友人,而腳下快要成狼的狗就將變成敵人。

她父皇很了解徐南昭,定然不會以為她那些不痛不癢的和徐南昭毫無關聯的手段能扳倒徐南昭,而徐南昭的根是她父皇,那麼……要推翻徐南昭,就要推翻她父皇……

抹了抹臉,衛希看向顧芩離開的方向,“我想給沈家找個公道,她應該也是這麼想的。”

“你為何總想著沈家!”徐寧之眉心突突的。

衛希偏身看她,“不然呢?你難道還不明白我和沈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嗎?”

沒等徐寧之回答,衛希就道:“你不是不明白,你是不想明白,你生怕容姐把我搶走,所以寧願毀掉我也要破壞我和容姐和沈家的關係。”

得不到就毀掉,徐寧之做得出。

她是寧願拉著衛希一起死也不會放手的。

衛希並不想遂她的願。

“你隻能依附沈家嗎?”徐寧之揚臉質問。

衛希定定地看著她,“不是依附,是共生。”

若她奪位失敗,沈家必將迎來滅頂之災。

“你與沈家共生,那我呢?”

衛希別開臉,“麻煩你多想想我。”

“好啊。”徐寧之神色漠然,“我想著你,看著你跟沈容年攜手坐擁江山……”

衛希回頭,“別人都這樣,就你不行?”

“都這樣……就是對的嗎?”

她本以為衛希是不一樣的存在,可現下,她告訴她,都這樣……她也是這樣。

“我已經為你走偏過一次了。”

走偏……徐寧之垂下頭,她以為的勇敢在衛希眼裏竟是走偏嗎?難道隻有沈容年才是正道嗎?

指尖輕抬她下頜,衛希嗓音柔柔的,“算我求你,暫且委屈一回行嗎?待一切塵埃落定由著你怎麼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