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策揚聲,“信口雌黃!”

“雲貴太妃送了一碗粥給先皇陛下,然後……九殿下喂給了先皇陛下。”乳娘抹了抹臉,叩首道,“還請諸位殿下諸位大人明察,九殿下他就是個孩子,他什麼都不知道。”

衛敏看向衛策,“雖非九弟有意為之,但到底是他親手所為,故而我認為他不能入太廟,然……罪魁禍首更不配存於人世……老大,你怎麼解釋?”

“一個賤.婦所言便能汙我母妃?可笑!”

衛敏撫掌,“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徐南昭想以此要挾你和四弟,所以……此事所知者並不在少數,宮裏很多人都看到了雲貴太妃給父皇送粥,然後父皇就暴斃了,你想見見別人嗎?”

衛策怒斥,“胡言亂語!母妃根本沒有理由弑君弑夫,一定是徐南昭在其中做了手腳。”

“沒有理由?”衛敏譏笑,抬手,“帶上來。”

侍衛再次押上一人,錦衣華服麵色陰沉。

“四弟可是和徐南昭來往頻繁。”衛敏從衛韜懷裏抽出一些信件扔到地上,“你們分明和徐南昭是一夥的,一個是當朝首輔,一個是有兵權支持的長皇子,弑殺父皇另立新君隻為把控朝政,你們好歹毒的心腸,為了權勢竟不忠不孝不義!”

衛策麵色鐵青,“這都是汙蔑!”

“若我有心大統,絕不會與徐南昭有牽連。”

衛敏輕笑,“但就是有啊,這麼說,你無心大統?那為何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等到九弟駕崩才回來?”

“當然是為了揭穿你那層偽善的皮囊。”衛策握緊拳頭,“就算依你所言,九弟入不了太廟,那他也是正大光明承繼的大統。”

衛敏挑眉,“所以你是承認雲貴太妃弑君了?”

“從未!”衛策冷冷地看著她,抬了抬手。

殿外走進兩個侍從,一個押著一個年輕女子,一個捧著一個錦盒。

衛敏瞥向那年輕女子,隻見那人一襲布衣,頭發隨意地紮到腦後,鼻梁上掛著一副靉靆,鏡片閃著冷睿的光。

“怎麼會是你!”衛希大驚失色。

顏淩雲推了推靉靆,“七殿下,好久不見。”

“這位是顏小姐。”衛策指了指她,朗聲道,“就是她,改良了火.器。”

群臣嘩然,衛宏可就是死於火.器。

顏淩雲轉向那個錦盒,掀開盒麵。

“我所改良火.器絕不會炸,之所以炸,隻是因為這個。”顏淩雲用手指抹起一點粉末狀的東西。

衛希疑惑,“那是什麼東西?”

“夜明珠。”顏淩雲抬眸看向衛敏,“這是貴人們才有的東西,三殿下把夜明珠塞到了銅管裏麵,所以才會炸。”

衛敏臉上沒什麼表情,“一派胡言,就算真的是因著夜明珠,你又何以證明是本殿所為?”

“三姐,我看到了。”衛希忽然道。

衛敏緩緩轉頭,眼裏掀起些波瀾。

“你打的時候沒有光,但給九弟的時候,有光。”衛希目光灼灼,“我記起來了,是黃色的,和銅管有些像,但比銅管顏色淺。”

衛敏盯著她,“七妹,不可妄言。”

“我確實看到了。”衛希篤信,微微顰眉,“三姐,他是我們的親弟弟,我們竟已到了骨肉相殘的地步了嗎?”

衛希眼裏滿是痛惜,衛敏轉向衛策,“大哥,你確定父皇駕崩與雲貴太妃無關?”

“確定。”衛策答得很快。

衛敏看向乳娘,“那就是這賤.婦在撒謊了。”

“衛宏年幼,背後又站著亂臣賊子徐南昭,父皇駕崩定然與他們脫不了幹係,衛宏弑君弑父,不僅沒有資格入太廟,連一應諡封也應褫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