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沈寒玥懷裏,小心翼翼地呼吸著,生怕一口氣掉下去,再也提不上來。
雲夕微瘦得隻剩下八十多斤,沈寒玥輕而易舉就能抱起她。
安頓好雲夕微,沈寒玥把雲舒和顧微然叫到了門外。
“明天的董事會,小舒你必須參加,我就不去了,你可以放心,那些股東我都打過招呼了,我給你發了一封加密文件,是那些人的短板,你合理運用。”
“可是媽媽那邊...”雲舒放不下雲夕微。
“沒事,顏顏本來準備明天回來,我讓她別動了,到了宣安有她們照料。你和微然忙完再過來,王森的案子齊扉那邊會跟進,現在我隻想完成夕微最後的心願。”■思■兔■在■線■閱■讀■
聽到這句話,顧微然好不容易收進去的眼淚又出來了,沈寒玥是怎麼做到這麼平心靜氣的?她怎麼都不可能達到這樣的境界,哪怕心有準備,哪怕知道厄運相隨,也會令人崩潰吧。
深愛那麼多年,重逢隻有四年,太短了,實在太短了。
她舍不得雲夕微,更為她們短暫的相處而遺憾。
“我先去安排專機,媽媽有情況及時通知我。”
沈寒玥點頭,做了個讓她們走的手勢,她似乎也說不動話了,連歎息都沒有。
她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回病房,每一步都很無力。
雲舒連夜找人安排了飛宣安的專機,並且叫了隨行醫生。雲夕微已經舉步艱難,出門都是沈寒玥用輪椅推著,有時候痛苦難耐需要醫生給她一劑止痛針。
病魔的可怕隻有經曆的人懂,即使雲夕微再能忍,也會有向疼痛低頭的時候。她忍無可忍時,會主動要求打針,她很平和,不像其他病人疼得前俯後仰,痛苦呻/吟。
醫生訝異她的隱忍,更佩服她的頑強。
宣安的深秋,多彩絢麗,宛如畫卷,墓園裏落葉繽紛,比城裏多幾分蕭瑟。
陪同掃墓的是岑書雅和明顏,兩人在登機前接到了沈寒玥電話,就留了下來。
林蘊墓前
岑書雅和明顏將花放了過去,深深鞠了一躬,雲夕微望著墓碑出神,良久才說:“寒玥,你帶著孩子們到旁邊等我吧,我想跟阿蘊單獨說幾句話。”
“好,不要太久,這裏寒氣重。”
雲夕微點頭。
這種時候,沈寒玥不會對雲夕微說半個不字,她說什麼都會滿足。
生命彌留之際,所有的心願都值得被成全,她不希望雲夕微帶著遺憾走。
她要跟林蘊說什麼,自己都能猜到。
正好,自己也有話對岑書雅說。
“顏顏,你去跟保安協商一下能不能把車開進來,我看這天像要下雨,夕微不能受寒,不行用錢打點一下。”
“從門口走進來是有點遠,我去問問。”明顏絲毫沒有懷疑自己是被支走的。
岑書雅卻心如明鏡,等明顏走遠,她才問:“您是有話要跟我說?”
“你出櫃了嗎?”
沈寒玥淡淡一問,帶著隱隱的逼迫感。
“還沒有。”她回答。
“聽說你出生書香世家,父母都是高校老師,這樣的家庭不知道能否接受女兒是同性戀。”
岑書雅擰眉不語,她沒想到沈寒玥會突然關注到這件事。
“抱歉,我就顏顏一個女兒,便托人去打聽了你家,希望你不要見怪。”
“我理解,也並不怪您,隻是您急於確認這件事,難道想撒手不管她了嗎?”岑書雅覺得沈寒玥似乎很著急。
“心理專業的人想問題果真不同尋常,你倒也無需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