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堂堂的屋子,抬手抹掉額角的汗水,推開門大步邁了進去。
廚房裏,有一定年代的桌子邊上坐著一男一女倆中年人。見到白輝氣勢洶洶地進來,他們緊張了一下,唰地站起來。
男的使勁拍了拍桌子:“我媽呢!我怎麼找不到她身份證在哪裏?”
白輝看都沒看到他,自顧自走到邊上給自己倒了碗水解渴。
女的拍了拍男的肩膀,在他耳邊說了什麼,隻見那男的又吼道:“我媽是不是不行了?死亡證明在哪裏?你這麼晚回來是不是自己去保險公司了?”
“啪!”
瓷碗砸在桌麵上的聲音清脆響亮,嚇得中年男女渾身抖了抖。
“以前是因為奶奶在家裏,”白輝道,“可現在不是了。”
女的看向白輝因為砸碎碗而割破流血的手,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嘴上卻還是劍拔弩張地叫喊道:“你看你就是個掃把星,你爸媽被你克死了,現在你奶奶也被你克死!”
白輝冷冰冰地看向她,隨意撿了一塊碎掉的瓷塊在手上把玩著。
他也不說話,隻死死地盯著他們倆個,一步步逼近。
把玩碎瓷塊可能還沒有什麼嚇人的,可滿手是血地把玩碎瓷塊,倒是有些驚悚了。
男的抖著聲音喊道:“我可是你叔叔!!”
白輝將瓷塊尖頭對著他脖子,冷笑一聲:“叔叔?就你這樣一直盼著我奶奶死了好拿保險金的人,不配做我奶奶的兒子!”
“你、你……我警告你,你別亂來啊!”女的被他這幅凶狠的樣子嚇得不行,抖著身子想要往前拉住他的手,可白輝一個眼神看過去,她又嚇得瑟縮了幾分。“我、我勸你還是早點把死亡證明給我們,我們才是合法繼承保險金的人!”
“嗬。”白輝冷冷地扯了下嘴角。
中年婦女咽了咽口水,趕緊又改口說:“隻、隻要你給我們,我們以後就不會來找你!”
白輝沒說話,他一隻手橫過來直接架住中年男人,另一隻拿著碎瓷片的手對準中年婦女。
他舔了舔牙齒,慢慢扯開嘴角,眼底是化不開的陰翳和狠戾。
……
柳正儒是被司機叫醒的。
司機拿了錢之後便走了,柳正儒在車內發呆發了好一會兒才下車。
他筆直地站在樓幢的密碼鎖前,初秋的風緩緩吹來,揚起他額前的碎發和因為酒精而帶來的微熱。
他看了看密碼鎖,一沒注意又愣神了好一會兒。
他揉了揉額角,轉身往外走去。夜晚寧靜,也許走一走,他可以清醒一些。
也不知道白輝那個電話到底是誰打過來的。
前世的白輝就像是一匹孤狼,做事情都是獨來獨往,他曾經不小心看到過,白輝手機裏隻存了他的手機號碼。
柳正儒漫無目的地走了走,一抬頭這才發現自己走到了小區邊上的公園。
公園是開放性的,這會兒稀稀疏疏亮著燈,隻能聽到些蟲鳴鳥叫聲。
夜深了,中間器材鍛煉區本來應該是沒人的,可柳正儒定睛看去,卻發現秋千上麵坐著一個人。
白輝不是回家了嗎?這會兒怎麼在這裏?
他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可沒走幾步,就被對方發現了。
柳正儒立馬調整了姿勢,麵容冷淡,假裝自己是無意間經過。
白輝抬頭,便看到踏著皎白月光朝自己一步步走來的柳醫生,對方腳步穩態,清瘦挺拔。
他輕喊道:“柳醫生。”
聲音裏藏著他自己都沒發現的依賴。
第11章
“巧,”柳正儒輕咳一聲,“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麼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