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玫瑰就足以讓他猜到是什麼。
他神色沉了下去,不自覺地將柳正儒的手收緊了幾分。
柳正儒手上吃痛,一抬頭就看到白輝麵色不好。
倆人相握的手輕輕晃了晃,白輝一低頭,就看到柳正儒眼裏的溫柔和安慰。
在這一刹那,他心緒穩了下來。
現在跟柳正儒在一起的人是他,他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即便是跟正儒一起長大的人又怎麼樣,這麼多年了,隻能證明朋友始終是朋友。
柳正儒朝人喊道:“徐正奚。”
聽到這聲音,徐正奚停下拉琴的動作,揚起笑臉轉身說:“正儒,你來了……”
盯著柳正儒和白輝相牽的手,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眼神晦暗不明:“不是說我們倆一起吃嗎?”
菜單樓上都有,能包下整個二樓的客戶明顯是喜靜的,侍者將倆人帶到二樓後,便識相地下樓去了。
柳正儒笑了笑,笑容裏透著恰到好處的疏離:“等下還有點事,你都說了邀請我吃飯,我覺得還是親自見見你比較好。”
他補充道:“畢竟是老朋友了。”桌腳邊上放著的那束玫瑰他不是沒有發現,即便他再遲鈍,這會兒也該想明白了——徐正奚對他的感情裏,並不像是單純的友情。
柳正儒想到去年自己去美國的時候,徐正奚接了白輝的電話、看了白輝的短信……都沒有告訴他。
站在一個朋友的立場,徐正奚不會這麼做。
但要是換個立場,那這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徐正奚似笑非笑地走到柳正儒麵前,瞥了一眼倆人依舊相握的手:“帶著白輝來不怕老朋友傷心嗎?”
柳正儒大大方方地抬了抬握著的雙手,目光看進徐正奚的眼裏:“老朋友怎麼會傷心呢?你才是最該祝福我的吧?”
徐正奚愣了愣,對上柳正儒的眼神,神色黯淡了些,問道:“不怕被你爸爸發現嗎?”
柳正儒輕笑出聲:“我已經離開柳家,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我有什麼好擔心害怕?”
“那……”徐正奚往前走了一步,朝柳正儒伸出手:“老朋友隻能祝福你了。”
“謝謝,”柳正儒握上他的手,語氣釋然又輕鬆。
以前在柳家艱難生活的時候,開導他的除了母親就是徐正奚,這麼多年的朋友做下來,柳正儒還是希望能夠繼續擁有這個朋友。
好在,徐正奚懂了。
有些話,不必多說,也不必明說。
徐正奚轉過身,朝他們倆擺擺手:“快走吧,不是說還有事要忙嗎?”
他重新拿起小提琴架在肩膀上:“我還有一堆狐朋狗友要聚呢!”
看著徐正奚拉琴的背影,柳正儒淺淺勾唇,帶著白輝走了。
倆人回到車裏,白輝給柳正儒係上安全帶,他抵著柳正儒的額頭,輕聲說:“正儒,我很開心。”
柳正儒還以為他會說些什麼,沒想到是這樣一句話,他笑著抬手摸了摸白輝的頭:“走吧,做飯去。”
……
這會兒春運人潮雖然沒有那麼擁擠,但也不少,倆人隻訂到了夜晚回S市的航班。好在從S市到北京也就四個小時左右的航程,倆人風塵仆仆地回到家中,簡單洗漱一下就回房休息了。
倆人的生物鍾在那裏,第二天起得都挺早。柳正儒吃著白輝做的早餐,說道:“看奶奶之前,先陪我去看看媽媽吧。”
白輝給他盛了碗清粥,溫柔地說:“好。”
上次陪著柳正儒來墓地的時候,倆人還各自藏著心思,這會兒再來,倆人之間的關係已經變了。
柳正儒本想說倆人買一束花就好,可白輝不願意,硬是又買了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