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來了。
租賃的研究對象隻有一年時間,科研任務都不夠用了,她怕是暫時再沒空相親,正好能躲開長輩們的催婚了。她才二十六歲,還年輕,科學院裏三四十歲才結婚的比比皆是,那些叔叔阿姨總替她著什麼急?
安若凡眨眼間就已經分清了主次關係,忽略掉萊昂話語中不重要的事,義正辭嚴道:“還是那句話,你們明明知道離淺有問題,甚至可能是間諜,依然決定將他交給我做研究?”
被質問的萊昂略有幾分心虛,卻梗著脖子狡辯道:“這個,其實租借離淺是給你作為男仆的。在帝國的概念中,一個奴隸侍從要完全服從其主人的各方麵要求,不得反抗。所以你將他控製在某個地方不允許他自由活動,研究他,甚至真對他做了什麼,應該都沒問題。但要防止他窺測竊取你那些前沿科技成果。這事以安教授超凡的智慧肯定不難辦到吧?”
“那麼我需要了解他的全部資料,帝國那邊給的,以及你們通過官方或非官方渠道能調查出來的。特別是有關語言方麵的,他的真實能力。這很重要,至少要確認他是否懂得聯邦常用的科技文獻書寫語種。如果他隻是日常交流會說聯邦語這些都沒什麼……”安若凡滔滔不絕的提著要求。
萊昂的臉色隨著這些需要調查的內容不斷疊加,也逐漸垮塌下來了。事實上有關離淺這個人的資料實在太少了,簽署租賃協議時,帝國隻給了個常規的奴隸使用說明。
這是一份電子文檔,包括離淺的年齡、性別,身體各項常規指標、既往醫療記錄,以及他已經取得的帝國頒發的技能證書。這些證書無論是什麼科目,或看起來高大上的機構頒發,基本都與帝國那些自由民的教育體係是截然分開的。而且那些證書上的文字描述總結起來均屬於服侍人的技術,與科研之類的毫不沾邊。
當然所有這些都可能是造假的。如果離淺是間諜,他是否真的奴隸身份都未可知。
帝國故意弄這樣低微身份的侍從,還是奴隸,也許就是為了降低聯邦這邊的警惕性。畢竟在大家的常識之中,帝國的奴隸階層與自由民的受教育程度有天壤之別。奴隸除了能使用智能家電、傻瓜工程機械以外,能通讀本國科普雜誌都很難,更別說看懂那些聯邦G語寫的科技文獻了。
聯邦早年是多種族分治有許多小國組成,其中以G國的科技最為先進。G語繁複而嚴謹,分陰陽詞性和諸多時態,字母也比通用語多了十幾個。各國的科技研發成果也往往以G語呈現,以發表在G國的學術期刊為榮。
後來聯邦成立,國界消失。繁複的G語逐漸被更簡便的聯邦通用語取代,如今隻存在於書麵科技文獻中。從官方到普通百姓更推崇的是詞彙量少語法更簡單的聯邦通用語。非科技工作者基本再不會接觸到G語書寫的東西,即使科技工作者,G語隻是存檔文獻語言,常用的知識或科技工具書用其他語言寫的更多。
“其實,一般正常人都不會看G語寫的科技文章吧?你研究室內的那些文稿,我猜隻有你能讀懂,你帶的學生都未必看的明白,對不對?這相當於天然的具備了保密工作的基本屏障。”萊昂抓住時機誇讚了一句,他能混到首席安全官這種職務,交談中的藝術還是懂一點的。
安若凡的麵部表情果然放鬆了一些,微微笑道:“在我的研究室,保密工作無需擔心。你應該發愁的是,將來我帶離淺出門,或者帶他回到我家的安全問題。你們搞個男仆租賃協議,這事怎麼圓謊?難道我還真能將他當成男仆使喚?”
萊昂震驚道:“什麼,將他一直關在你的科研室不行麼?難道你居然還想帶他去別處亂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