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作克製,等同性可婚法案出台,可她不願意。

她不覺得她們的感情是見不得光的,隻能活在陰影下的。

郝書遊見她不同意,也沒多說什麼。

畢竟周琅捐了那麼多錢,誰都不會找她麻煩。

方回冷笑一聲:“老子的事,別人來指手畫腳的,都給我滾。”

紀繡年無奈:“你啊…都是教授了,還總是這麼說話,總被一些有心之人聽到了,又要告你的黑狀。”

方回笑意輕狂:“那又怎麼樣,再不爽我,還得對我麵子上尊敬。”

紀繡年無奈搖頭:“你說的也對,自己怎麼開心怎麼來吧。”

方回嗯了聲:“不說這個了,你們這麼晚來做什麼?”

周琅指了指不遠處的花棚:“來看看花,別冬天凍死了。”

方回嗤笑:“行吧,你們自己看。我回家喝酒去了。”

花棚裏的花一直被方回照顧的很好,哪怕三九嚴冬也依舊沒有枯萎的跡象。

也不需要再多打理,畢竟在過去的十六年裏都被養護的很好。

周琅拉著紀繡年往回走。

雪花冰冰涼涼的落在臉上,可她心裏卻暖融熨帖。

那是她的愛人為她種了十六年的話。

路燈下雪花輕飄飄的落下,紀繡年站住了,抬起手接了一片六角冰晶。

周琅就站在旁邊看著她,未做催促。

紀繡年朝她一笑,牽起裙擺,微微欠身。

在光芒溫暖昏黃的路燈下,在溫柔墜落的雪花中,她翩翩起舞,光落在她清雅秀麗的臉頰上,似乎也定格了光陰。

旋轉,舞動。

如夢般清靈輕盈。

隻是一支很短很短的舞。

起舞弄清影,卻依舊在人間。

等她終於牽住裙擺,停下動作,周琅環過她纖細的腰,將她抱起來一連轉了數圈。

“慢點…小心!”

陡然被她舉抱起來,紀繡年趴在她肩頭,想笑,眼眸卻又是酸澀的。

到最後周琅沒站穩,衝勁太大,兩個人一同往雪地裏倒去,在雪地裏打了個滾。

紀繡年忍不住笑:“你啊。”

周琅卻小心翼翼地,從袖子裏抽出一隻鮮豔濃烈的紅玫瑰,遞到她跟前:“幸好沒壓壞!”

原來她在左手衣袖裏藏了一隻玫瑰花,難怪剛剛不肯給她牽手,還拿手涼當借口。

紀繡年接過這隻玫瑰。

嘴唇在花瓣上輕輕拂過。

她的愛意是冰天雪地裏的野玫瑰。

溫柔,滾燙。

她們躺在雪地裏,誰都不肯起來。

周琅忽然說:“年年,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們一起出去…那次我突然說,好想娶你。”

紀繡年笑意深深:“當然記得…當時我們還不熟,你就忽然那麼說,還被別人起哄大笑了,搞得我真不好意思。”

那時她們僅僅見過幾次,一起參加活動,現場要求女生都穿婚紗。

紀繡年換了婚紗出來,不安地提著裙擺,沒想到周琅一見到她就怔住,沒來由地說了一句:“好想娶你啊。”

這句話引來其他同學一陣大笑,讓紀繡年尷尬又羞赧,最後周琅專門跟她道歉。

也正是自那之後,她們開始有了更多的交集。

漆黑夜幕下雪花越落越大。

周琅翻過身,認真地看著她:“這麼多年,我現在還是,好想娶你。”

這麼多年,不僅是一見鍾情的傾心,也是兜兜轉轉的命中注定。

一眼即一生。

紀繡年拿指尖戳了戳她臉頰:“你啊,就吊死在我這棵樹上了啊。”

周琅忽然抱著她,在雪地裏滾了一下,大笑著說:“吊死在這棵樹上,我認了。”